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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入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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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寨的寨主死了,剩下的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也成不了气候。

他们四散而逃,溪风寨倒也没有派人继续去追,经历了今晚的恶战,双方都损失惨重。

不过家园算是保住了,寨民们反应过来,忍不住失声痛哭。

刚才傅凛知的举动倒地太过惊人,季明轩磨磨蹭蹭地上前,忐忑地问:“表哥,你还好吧?”

他只能把傅凛知的行为归咎于又发病了,一想到每次表哥发病都很可怕,也不怪他怂。

后者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只一眼,季明轩止了声,识趣地蹦出老远,跟火烧屁股似的。

傅凛知不再理他,抬步朝虞甜走去,所过之处众人都忍不住退开为他让路。

虽说这青年守护了他们,可刚才那一幕着实给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短时间内大家的恐惧很难消散。

他也不在意,面无表情来到虞甜跟前。

她蹙着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拎着傅明礼后退一步。

只这一步,傅凛知神色冷了下来,眼里有戾气浮动,上挑的眼尾锋利如刀。

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她居然怕他!

别人的惧怕傅凛知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不知为何,如果虞甜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他会忍不住……想毁了周围的一切!

连傅明礼都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压下心里的担忧,攥紧了虞甜的衣袖,暗暗道:若是父皇敢对娘亲动手,他是绝对不认这个爹的!

恐怖的气氛还在蔓延。

一片死寂中,只听虞甜嫌弃道:“这么脏也好意思往我跟前凑,不洗干净别过来!”

她将白净的手帕扔给傅凛知,又带着傅明礼退了好几步。

嫌弃是真嫌弃,她可是亲眼看着傅凛知用手挖了那人的眼睛,手上还沾着血!

一想到那个画面,虞甜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晚上吃的东西差点儿没吐出来。

她转身就走:“要是让我闻到半点味道,你今晚就别进屋睡了!”

被迫拽着和她一起离开的傅明礼忍不住心惊胆战,娘亲这样直白的嫌弃,真的不怕父皇生气吗?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傅凛知捏着手帕立在原地,略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周身的气息好似没有之前恐怖了。

傅明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被嫌弃也能开心?

啧,大人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本就是深夜被闹腾起来,这会儿大家的困得不行,留下一些人负责收尾工作,虞甜回屋准备继续睡。

只是她躺在床上,却迟迟没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傅凛知才回了屋。

他没点灯,摸着黑来到床前,拖鞋上床。

虞甜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草木香,伴随着淡淡水汽,确实闻不见丝毫血腥味,看来是洗过澡了。

倒是听话。

她嘴角不着痕迹翘起,又躺了一会儿,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没忍住侧过身来。

窗外透着隐隐月光,照亮傅凛知的面庞,和之前的冷淡不同,他睡着后戾气淡去,很是温和的模样。

虞甜静静瞧着,越瞧越觉得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不错,这副皮相哪哪儿都合她心意。

这段时间傅凛知一直和她对着干,也全是靠着这张脸,她才没把自己给气死。

想起之前他红着眼睛盯着她,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虞甜心一软。

她手探进被窝,摸索了一会儿找到傅凛知的手握住,像握了一块冰,虞甜一个激灵。

她想起傅凛知的洁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手上沾过那恶心的玩意儿,还不知背地里搓了多久。

思想来去,傅凛知之所以要挖那人的眼睛,不过是因为,对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啧,失了忆都这么别扭。

虞甜捏着他的手没撒开,直到染上她的体温。

困意渐生,她不自觉贴过去,手脚并用将人给抱住,虞甜迷迷糊糊地想,反正她睡相不好。

等她沉沉睡去,傅凛知才颤着睫毛睁开眼睛,黑亮如珠的眼眸划过幽深的情绪,盯着她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滋生出名为“嫉妒”的情绪。

嫉妒这个时空的“自己”。

凭什么他孑然一身,对方却如此好运。

简直……太不公平了。

夜里劳累过度,次日大家醒的都挺晚。

天光大亮,虞甜才睡眼朦胧缓缓醒来,她感受着枕下硬邦邦的触感,一时间竟没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耳朵里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虞甜抬头望去,对上傅凛知利落的下颌线,她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她整个人被傅凛知搂在怀里!

当然她自己也没多规矩,跟个树袋熊似的扒在人家身上。

虞甜后知后觉忆起昨晚的情景,好像是她主动贴上来的?

咳咳……

趁着傅凛知还没醒,虞甜决定赶紧逃离案发现场。

她轻着手脚打算从傅凛知怀里起来,又怕他中途惊醒,因此十分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直起上半身,眼看就要成功,腰间一重,虞甜整个人被拽了回去,下巴磕在坚硬的胸膛,她惊呼一声。

头顶落下傅凛知懒洋洋的嗓音:“我早说你睡相不好,现在信了?”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原来他早就醒了!

虞甜愤愤地抬头:“你以为你睡相有多好吗?看看是谁动手动脚?”

傅凛知笑了一声,胸腔隐隐震动,她耳朵有些发麻。

“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

他浓密的睫毛抖了两下,睁开眼,瞳孔漆黑,眼底映着亮光,看不出丝毫困倦,想来时醒了许久,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四目相撞,虞甜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嘶,怎么会有人一天比一天好看?

这让颜狗怎么顶得住?

偏偏这厮看出了她的意图,还慢悠悠在她耳边问:“看够了吗?口水擦擦。”

可能是刚醒,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虞甜还真下意识擦了擦嘴角,触及之处一片干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虞甜恨恨地用头撞了撞他的胸口:“滚吧你!”

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傅明礼脆生生的嗓音:“娘亲醒了吗?老族长请我们过去。”

“醒了,等会儿。”虞甜隔着门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爬了起来。

等众人收拾好去族长的住处,也到了午饭时间。

族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午饭,众人刚一落座,就有人扛着酒坛子往碗里倒酒。

族长率先站起身来,端着酒碗,依旧板着一张脸,只是眼睛有点红:“我老头子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昨夜要不是几位英雄出手,我们这个寨子恐怕凶多吉少,更别提好端端坐在这里喝酒了。”

“我先干三碗敬诸位,你们随意。”他说完便仰着头咕噜咕噜灌完了酒水,一连喝了三碗粥才停下。

在座的都是晚辈,虽然没有让长辈站着的道理,其他人也纷纷端着碗站起身来。

“族长好酒量,痛快!”季明轩十分捧场,大笑两声也端着碗一饮而尽,他咂了咂嘴。

虞甜酒量不好,还是抿了一口:“昨夜之事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做,老族长也不必见外,我们都是古里的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帮,这没什么。”

古里闻言抿了抿唇,沉默地将碗里的酒喝尽。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不通人情世故,可心里也清楚,他们不过萍水之交,对方却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阿满也点点头,大大咧咧道:“再说我们也没出什么力,就那点儿小喽啰,还不够下菜的呢!”

经历了昨日,老族长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这几位客人怕是来历不简单,换做平时他是不愿招惹上这样的人的,不过如今他们已成了自家的恩人,自然另当别论。

他叹了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诸位帮了我们溪风寨这么大的忙,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这话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哪怕是让人带他们上山,老族长也不会再有异议。

几人对视一眼,虞甜轻笑一声:“都说了是朋友,族长无需这样客气,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携恩图报。”

为了他们的私心赔上人家的性命确实不值当。

老族长怔了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

虞甜想了想,倒是豁达,展眉一笑:“就当是结个善缘吧,至于上山的事,我们会另想法子。”

这话题就这样揭了过去,可老族长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

是他想岔了,这群客人和之前威胁他们的畜牲确实不一样。

一行人准备了两天,备了一些驱虫的药,还有足够的干粮以及进山以后会用到的东西,终于选定了进山的日子。

头天晚上,古里找到他们,闷着头道:“明日一早,我陪你们进山。”

众人闻言很是诧异,似是知道他们的犹豫,古里抢先一步打断他们:“我已经同叔父说过这件事,他也答应了,你们不必担心。”

虞甜蹙着眉上前一步,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古里,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把握进了山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听闻那座山的凶险之后,他们甚至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

古里却很是坚决:“加上我一个,你们便多了一份把握。”

他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对那座山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熟悉,毕竟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他眨了眨眼睛,“再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句话便将众人堵了回去。

虞甜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反倒郑重开口:“谢谢。”

他们确实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带路,再推辞便显得虚伪了。

同时她也暗下决心,无论进山以后发生了什么,都要尽力保住古里。

——

次日一早,大家即将动身,进山寨子里的居民们也纷纷出来相送。

老族长站在最前方,饱经沧桑的眼睛,深沉地凝视着众人:“愿山神保佑你们,平安归来。”

寨民们不舍地揉了揉眼睛,眼里也俱是殷切的期盼。

众人告别了族人们,转身朝大山的方向前进。

……

清晨的邬山被浓浓的晨雾缭绕,如同少女带了一张神秘面纱,看不清本来面貌。

山间小道鲜少有人走动,生满了杂草,露水很重,转眼间就打湿了衣摆。

晨间的风透着股湿重凉意,扑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虞甜不由庆幸他们预料到山中气温会更低,来的路上添了衣服。

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堪堪到山脚下,古里指着前方的林子:“穿过这片树林,我们就进山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看见参天的古木高耸入云,交织成一道翠绿的天然屏障,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林中夹杂着鸟兽虫鸣,时不时还有猛兽的声响,让人望而生畏。

古里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册子,仔细向大家交代:“这林子里有瘴气,吸入过多会影响人的神智,大家进去以后最好用帕子捂住口鼻。”

“还有,树林的地形很是复杂,像一个大型迷宫,大家千万要跟紧,不要掉队,要是迷路就麻烦了。”

众人连连点头,把带出来的防蛇虫的药粉涂抹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又纷纷用手帕衣袖掩住口鼻,确认全副武装以后,这才踏进了树林。

树林遮天蔽日,林中光线暗了下来,前方的路缭绕着雾气看不清晰,行进的速度不由变得缓慢,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虞甜紧紧拉着傅明礼的手确保他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树林里实在静的厉害,只能听见众人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窸窣”声响。

突然,傅明礼闷哼一声,虞甜第一时间留意到他的异常,连忙紧张地低头询问:“怎么了?”

前面的人也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傅明礼知道瞒不过去,停下来弯腰掀起衣摆,将袜子往下扯了扯,只见一条黑漆漆的虫子正往他肉里钻,尾巴还扭动着,看上去十分恶心。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要伸手将这恶心的虫子揪出来,被一只手拦住。

“是水蛭!”虞甜挡住他的动作,“这玩意儿不能直接上手扯,它挣扎得厉害,吸盘可能会留在你的皮肤里引起伤口感染。”

这玩意儿最好用盐撒在他的尾巴处,它自己会钻出来,可现下没有盐。

虞甜问惊蛰早来火折子点燃,将火移到水蛭的尾部炙烤,水蛭扭动的越发厉害,没过一会儿便脱落下来掉在地上,她一脚碾上去。

傅明礼的伤口流了点血,虞甜用力将污血挤出来,又撒了点止血的药粉上去,用提前准备好的纱布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傅明礼一声不吭地任她动作,乖巧的厉害,虞甜揉了揉他的脑袋:“疼吗?”

他摇摇头,抿着嘴有些情绪低落:“我给你们拖后腿了。”

季明轩笑起来,语气戏谑,“这算什么拖后腿,你可是身体力行提醒了大家注意防护,我们大家还得感谢你呢。”

傅明礼脸微红,神色一囧。

古里也笑了笑:“这东西防不胜防,在树林里像这样的虫子不在少数,大家尽量不要让肌肤裸露在外。”

于是众人又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傅凛知都臭着脸老老实实照做。

他想象不出来,要是那种虫子出现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场面?

傅凛知面无表情地想,他可能会想杀人。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一群人又重新行动起来。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也慢慢探出了云层,树林里的光线亮了起来,但是前方的雾气依然很浓重,很显然这就是古里说的瘴气。

阿满舔了舔干燥的唇:“我感觉自己少说走了也有一个时辰,怎么还没走出这鬼林子?”

惊蛰赞同地点头:“我也感觉走了很久。”

最重要的是这些树木都长得差不多,根本没法分辨。

季明轩深吸了口气:“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阿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古里仔细看着图纸,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他皱着眉来回打量:“按道理我们是没有走错方向的。”

可这么久还没走出林子,这也说不过去。

傅凛知眸色沉沉,捡起一颗石子在旁边的树上做了个记号:“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要么我们已经走出了林子,而眼前只是障眼法。”

他抬了抬下巴,“继续走。”

古里点点头,继续领路。

接下来每走一段路,他都会做上记号。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虞甜忽然道:“我们好像走出来了。”

原本茂密的树林逐渐变得稀疏起来,头顶不再是高的令人心生压抑的树枝,那股萦绕不散的瘴气也悄然退去,眼前的路变得清晰起来。

季明轩点点头,眼里掠过惊喜之色:“确实出来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然而林中暖意却并不盛。

阿满擦了擦汗,蹲坐在一根伏倒的树干上喘息:“走了一个上午,才堪堪走出一片树林,这进度也太慢了点。”

照这个样子,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赤莲草啊!

虞甜取下腰间水壶让傅明礼口水,望了眼日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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