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最先醒的是快被包伊宁挤扁的沈稚,她挪开骑在身上的腿,喂了秋秋后冲上速食粥把另外两个叫醒,三人火急火燎的朝姜卉家赶。
“你们怎么都来了?”姜卉的惊喜表情达到了沈稚们想要给她一个surprise的效果。
“姜卉,谁啊?”胸前戴着一块硕大的佛祖绿翡翠的中年胖妇女走了过来,“来做什么的?”
“我的朋友们来看我。”
“伯母您好。”
平时都是在外面聚,这还第一次来姜卉家,沈稚把买的水果燕窝递过去,用眼神示意林慕鱼和包伊宁,两人不情不愿的也跟着问了好。
中年妇女和韩枫和像的细长眼睛里反射出探究的光,嘴里嘟嘟囔囔的转身回到屋内。
姜卉小声说:“婆婆知道韩枫被打的事才这样,你们别往心里去。”
“我们是来看你又不是看她”,林慕鱼摊摊手,要是那么在意他人的视线,她早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姜卉把她们带到小客厅,小客厅是法式装潢,贵妃椅旁的木桌上放着装有枯萎的粉玫瑰,沈稚挪开视线看向窗边,窗帘的图案是雏菊,一朵朵簇拥着绽放,旁边还支着画架,画板上的白纸勾勒出雏菊的雏形,这里是姜卉经常待着的地方。
“家里暂时还没找到新阿姨,你们先坐,我去拿些水果过来。”
“我帮你”,沈稚跟着她下楼走进厨房,姜卉怀孕快七个月了,身子重前段时间还住院,怎么好意思让她招待。姜卉从冰箱里拿东西她抢先一步,洗水果她先占据洗池。
水声越来越小,沈稚先打破僵局,“虽说我跟你都不是爱闹的人但这么安静怪不习惯的,站着很难受吗,要不去坐一会儿?”
姜卉放在料理台的手捏成拳头,苦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和你说话,我还要做孩子的干妈呢。”
沈稚说完先是一愣,然后转过头,眼神温柔,“原来和你和解并不是很难,不是吗?”
姜卉紧紧咬着下唇缓缓低下头,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滴在料理台上。她捂着嘴企图把哽咽声吞进肚子里,可双手却颤抖的不听使唤。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我很高兴你愿意把真相告诉我,别哭了。”
沈稚眼睛也有些湿润,她没想弄哭她。
“不要再纠结过去,向前看。”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做起来却无比困难,她也还在学习的路上。因为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且难忘的,不管是收获、教训、遗憾。
门口传来包伊宁和林慕鱼的声音,“你们好慢啊,准备什么大餐啦。”
沈稚闪身挡在她面前,把半块西瓜西瓜递给她,“自己拿勺子吃。”
包伊宁凑过来,“你再切点芒果和苹果嘛,葡萄也要。”
沈稚故作嫌弃,“是是是大小姐,马上就好。”
“要不是因为我的工作是切这切那,现在看到刀就烦,我真不想看你这副嘴脸。”
林慕鱼用勺子堵住她的嘴,问眼眶还有些发红的姜卉,“男孩女孩?”
一谈到孩子,姜卉眼睛都会发亮,“医生说,她是个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宝宝。”
亲情是最震撼深刻的情感,哪怕之前对宝宝的到来充满恐惧和焦虑也阻挡不了对她的爱。
姜卉看向沈稚,“改天能帮我约一下谢然吗,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爱是一种责任,因为想做一个让宝宝骄傲的妈妈,所以她要直面一直以来逃避的东西。
······
沈稚回到家,饭香扑鼻而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饭给你热着快来吃。”
“偶尔加班嘛,好香,是红烧肉吗”,她迫不及待的洗好手坐到饭桌边,“爸爸和秋秋呢?”
“你爸带着去遛了”,沈妈妈夹了好几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自己也添了一碗饭,“你多吃点。”
“我爸刚吃你就应该跟着他先把饭吃了干嘛要饿到现在等我,都九点了”,沈稚嘟囔道。
“我乐意”,沈妈妈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你看看冰箱,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生活的,天天外卖零食你觉得健康吗,我带了不少菜来都是纯天然的,这几天还清闲,就在这里监督你吃饭。”
沈稚巴不得父母能来陪她,“那我一星期能胖五斤,拉斯维加斯好玩吗?”
“好玩,我买了不少东西等会儿给你看看,等你有空带你去还能当免费翻译。”
沈妈妈从行李箱里掏出不少东西,包包鞋子衣服围巾,还有两盒巧克力。
没过一会儿,沈爸爸笑呵呵的带着秋秋回来,秋秋吃的满嘴酸奶高兴的直摇尾巴。他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的给沈稚的零食推车进了不少货,招来沈妈妈的一顿臭骂。
沈稚忍着笑看老两口拌嘴,沈爸爸趁妈妈不注意,掏出藏在秋秋小书包里的东西。
“手伸过来。”
沈稚乖乖的伸过去,一颗棒棒糖放进她的手心里。
“没想到楼下超市有卖的,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尝尝和原来味道一样不?”
沈稚撇了撇嘴,撕开糖衣,在爸爸期待的眼神下含进嘴里。
“很甜,谢谢爸。”
甜滋滋的,很甜很甜,以前她很喜欢这种糖,是从什么时候不吃的呢?
好像是自收到谢然退回来的棒棒糖那天。
在爸妈的努力下,短短一星期,沈稚胖了四斤。
爸妈明天就要回去了,当老板的在外面玩了一个月还不回去属实有些不像话。她想到好日子离自己而去,心酸之际,跟个废物一样躺在沙发上吃零食。
沈妈妈跳完广场舞回来,沈稚刚从梦中惊醒,梦里的那个楼梯吓出她一身冷汗连带着脚腕都感觉到疼。
沈妈妈没发现她的异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像在跟自己赌气。
沈稚自认应该没有做让母上大人生气的事,“谁惹你生气啦徐女士,嘴都快翘上天了。”
徐女士无情地拍开她作恶的手,“说什么胡话,你要是省心我也不至于这样!小榆可比你省心。”
那可不,待军营里两年都没出来。沈稚无由被骂,故作严肃道:“徐女士,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
沈妈妈脸都气红了,可憋半天只憋出一句,“小区里那些情侣看的我心烦。”
“怎么又提这个?”沈稚有些无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又开始催相亲了,“我才换了新工作,其他事再说吧。”
“再说再说!再说下去你就成老姑娘了。”
“怎么就老了,我才24岁,大把的青春。”
沈稚劝了她半天,沈妈妈不为所动。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不行,我重新给你找了一个,赶紧给我腾出时间去看看。你对感情看的很重,我是当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了?以前是不敢问怕你难受,现在是不想问了,没有意思。但你总不能永远困在那里不出来。听妈妈的话,我是为了你好。”
沈稚沉默片刻,环住妈妈的脖子靠在她肩膀上。独属于妈妈的味道让她很安心。
“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