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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内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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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吵人的叫唤,沈稚就算再想睡也听的脑壳疼,入目是一根亮着一半的白灯管,鼻尖围绕着的是浓烈消毒水味,就好像被消毒水腌过一样,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转到床边。

“我睡了多久?”

“小稚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和谢然坐一辆车,你要是真出事我怎么办啊,我不活了我..”,包伊宁哭天喊地的声音一顿,大概哭的时间太久嗓子都哑了,看见她醒来愣了半天,小声啜泣道:“你睡了好久,还好伤的不重呜呜...”

睡了好久怎么还这么累,沈稚舔了舔干涸开裂的嘴唇,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安装上,这能叫伤的不重吗?

她想推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包伊宁,却发现两只手都被裹的跟鸡爪一样。

“醒了?你睡了20多个小时了”,苏理尘提着饭盒走进来。

沈稚怔了怔,鸡爪手下意识的想抓被角,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抓包。

苏理尘喂她喝了水,“你电话打不通我只好联系包小姐。”

就算气她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但看到她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也只能有气自己咽下去,说又舍不得说,不说又不长记性,简直就是个大龄熊孩子,“假病成真病,颜姐不用担心你是不是得什么重病。你好好养伤,叔叔阿姨那边我没有说。”

“理尘哥,谢谢你。”

“吃东西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苏理尘带来的午饭很清淡但尽可能弄的丰盛,她强忍着喝了几口白粥。

“我艹!”

匆匆赶来的林慕鱼冲进病房,乍乍呼呼的险些撞到来拔针的护士,“沈小稚你牛啊,打个商量呗,你他妈下次找死先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收尸怎么样。”

包伊宁拉住她:“小鱼,别说这么难听。”

“起开,沈稚你是猪脑子吗,平时怎么作我不管,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把自己作死,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稚承受着林慕鱼的怒火,任由她摆弄自己检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我没事,有事的是谢然。”

“要不是他你至于跑到那种鬼地方吗?你就是被扫把星附身了,长点脑子,远离扫把星!”

“沈稚皱了皱眉,否认道:“要不是谢然我现在伤的只会更重。”

扫把星应该是她,从以前到现在,谢然因为她遇到的倒霉事可不少。

“是啊,小鱼”,包伊宁替谢然辩解:“谢然的车被冲下山砸成肉饼,幸好他提前带小稚出来。你没看到,压着他的树足有两个我那么粗,连救援队看了都倒吸气,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昨晚要不是我解释,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小稚是他妻子,不然不会豁出命的护着她,这就足够证明,我们应该感谢他。”

病房里安静下来,窗外细雨绵绵。

“是我太任性,对不起。可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她轻声问着,无神的双眸衬托的脸色更加惨白,让人怀疑接下来她听到的会压垮她眼睛里仅剩的那一丝亮光。

苏理尘缓缓说:“肋骨断裂腹部有贯穿伤,还有...软组织损伤擦伤什么的,我一直在你这里也不太清楚,单单这几样就不是小伤。”

“我联系了爷爷,在我到之前苏家的人接走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没有伤到脊椎神经,你别担心,有爷爷在他不会有事。”

三人的视线放在沈稚身上,她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哭泣,悲伤,平静的就好像在听别人说今天吃什么。

“这样啊”,沈稚叹了口气,缩回被子里。

她身上只是皮外伤,唯一严重的只有开裂的半个指甲,傍晚苏理尘便连夜带她回去。回家的路上经过省第一人民医院,她突然问谢然是不是在这里,想去看看。

苏理尘拒绝了:“我问过了,从手术室出来四个小时,他突发术后不良反应,现在还在急救室,你见不到人。”

沈稚固执的说:“我可以等他。”

“等也没用,我爷爷是出了名的护短,靠近手术室你就会被拦下,也许再过几天他还会找你谈...”,触及她渴求的眼神,苏理尘心里像被铁锤砸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的浮出水面。

“他在14楼第二急救室,你要是能上去就去吧。”

“谢谢理尘哥。”

苏理尘双手握紧方向盘,头抵在上面说:“如果我再早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没人会回应他,因为想问的那个人已经跑出去很远。

沈稚的终点不是他。

空寂的楼道里黑蒙蒙的,墙边放着一些简易床,睡着的人的呼噜声一整条走廊都能听见,护士站亮着绿光,不知是破了的管道还是什么仪器发出渗人的滴答声,偶尔又有像钢珠掉在地上滚落的声音。

凌晨的医院并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远远的,沈稚看到坐在手术室外的苏爷爷,他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背站在红色警示灯下。

她在转角站定,背靠冰冷的墙壁。

以前严东被缠烦了和她说过,谢然把她送到医院后一刻不离,不去处理伤也不在乎她父母的责备,只是看着急救室的门,等她出来。

原来,这个过程是这么煎熬,里面的人怎么样一无所知,外面的人只能祈祷缓慢流逝的时间快一些。

“沈稚?”

沈稚转头看过去。

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让严冬一愣:“你看上去不太好,别太担心。”

严冬身后的句溪晨递过来纸巾:“苏爷爷找了最好的医生,我父亲也在来的路上,相信他会平安度过今夜。过去吧,我们一起等他。”

苏爷爷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苍老的双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透出隐隐愤恨,“我记得你。”

沈稚下意识的说:“对不起......”

“他每次做出格的事都是因为你,你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眼前”,苏爷爷偏过头不看她,木杖用力敲在地面,“因为你,他和他母亲反目,我的女儿进了监狱,我的外孙被迫远走他乡,因为你,他鬼迷了心窍放弃我为他铺好的路,也是因为你,他躺在里面是生是死就眨眼的事。”

沈稚听他说完,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因为我受伤的事我很抱歉,除了这件事外我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苏老爷子直了直腰,轻蔑地说:“你什么意思?”

沈稚没有精力细说,看了一眼红色的警示灯,转身离开了。谢然会没事的,现在见不到没关系,之后再见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她收到谢然转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消息,眼睛酸涩的像被洋葱擦过。

“高兴了吧,要睡去楼上睡。”

林慕鱼把秋秋从她怀里拽出来。

沈稚眯着肿胀的眼睛看着头顶巴掌大小的天窗,她之前不理解浪费室内面积开个天窗有什么意义,可此时阳光从天窗照进来洒在地毯上,泄出的温度暖洋洋的包裹着她。

林慕鱼抱怨道:“你还记得自己浑身的伤吗,沈稚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你遇到过多少人?一个男人就把你困住,他谢然是有多好你三番五次的因为他要死要活。”

“前几年知道你心里难受都很少提他。想着再等等,时间一长就会忘了,眼看着你都快好了,谢然却回来了,你想想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就算是个木头人也该明白不能往上凑了吧。”

“腿不会疼了吗?真的就...非他不可吗?”

沈稚闭了闭眼又睁开,因为盯着光线太久眼前闪过一块块黑斑,脑袋却很清醒,“小鱼。我没办法认同你说的‘因为他受苦’这种话,我已经没有办法因为以前的事怪他,他也是受害者。他也许有错,但到今天,谁也不欠谁。”

“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理解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也一团乱”,她扯了扯嘴角,想让林慕鱼看到她轻松的一面,可是没有成功,“我不喜欢纠缠不清,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可这些原则一遇上他好像都失效了。小鱼,我想从他嘴里听到过去的全部,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站在他身边,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我不想再浪费。”

“你......”,林慕鱼心口一紧,胸口剧烈起伏,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烦躁的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在她看来一意孤行的沈稚让她想起在工作室外遇见的谢然。

他大概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眼下青黑满脸疲惫;本想当成空气不理会,可开门时一个没看住让秋秋溜出去,她只能冷着脸去拽在谢然身边摇尾巴的秋秋。

她和谢然没多少交集,以前见面最多打一声招呼,现在是在路上看到都会翻白眼的程度。

谢然问她沈稚去了哪里,她坏心眼地说去了城外的山上看日出。

五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外套长裤上满是泥泞,精致的人更是狼狈不堪的像在泥巴里打了个滚,真诚的告诉她没有找到,有没有其他可能去的地方。

她以前和沈稚去看过日出,开车花近三个小时进村又花五个小时腿肚打颤才爬到山顶。雨天路滑,谢然一看就没少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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