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燕有些意动,她确实饿了,幽莲的包袱里只有些小食没有干粮,早就被两人这几天分完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摆弄那么久的烤鱼。
虽然还能忍几天,但毕竟空着肚子的滋味不大好受。
而幽莲则是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点头道:“那你便带路吧。”
阳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路上,长风问两人怎会途径此地,在得知他们要去雪都时,还十分惊讶:
“这条路虽然离雪都近,但这里之所以是冰族的流放之地,就是因为这里不光环境恶劣,而且灵兽众多,甚至还有化形期以上的灵兽。”
“你们路上也见过那些荒废的村庄吧,很多都是像我们这样被流放的人修建的,但是最后却被兽潮给摧毁,大家最后分散开来隐居。”
阳燕疑惑:“可我们这一路并未见过什么灵兽啊?”
唯一厉害点的还是那条大鱼。
不过她随即想到霜降城的人兽,这里的灵兽很可能是被专门抓走取了内丹吧。
长风也不解道:“确实这十几年来也不知什么原因,灵兽渐渐稀少,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而且前方还有一大片疯人松林,这才是往雪都最难的障碍。”
疯人松林,阳燕在春晖堂听夫子们讲过,这种怪松生命力极强,即便用火烧光了枝干,只要根还在,就能瞬间长成原来的样子。
而且它们并非单独一棵生长,而是一群。一个地方若是有一棵疯人松,那么很快便会形成一片树林,只要土地合适,它们便会迅速蔓延。
形成树林的疯人松共享同一母根,如果母根不死,那么松林就不会毁灭。
但它难对付的原因除了本身坚硬难以摧毁外,它们的母根是活动的,这就导致雪都外的这片疯人松林越生越大,最后谁也没有办法。
好在疯人松喜寒怕热,所以只在北境生存。
不过幽莲说他有办法对付疯人松,想着他毕竟也得去雪都,应当不会在这事上诓自己,姑且先信了。
“这里就是寒舍,简陋了些,还请两位恩人多多担待。”
长风带着他们沿着湖泊一路往北,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溪流旁见到了两座小木屋。
木屋建在两个土坡间的凹角处,隐蔽又挡风,外部被长风设置了防护阵。
屋外支了一圈一人高的篱笆,院内挂着肉干和鱼,旁边搭了个简易的屋棚充作厨房。
小屋后面竟然还有羊圈和马舍,养着七八只羊和两匹马。
长风道:“这本是野马,我费工夫抓来驯养了几年,方便往远处去捕猎。两位把马车停在后面就行,等会我拿些草料来喂。”
接着,又带他们进了木屋。
木屋从外面看简陋,但屋内却铺着厚厚的毛毡,包括屋顶和四壁也都用兽皮包裹着,十分保温。
而阳燕两人一进屋,便看见了呆坐在床上的妇人。
那妇人的脸庞看起来很年轻,白净细嫩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但头发却是花白色,她见着三人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愣愣的看着怀中抱着的铠甲。
阳燕看见那银白铠甲的样式,是踏雪的军服。
长风朝两人歉意一笑,随即上前,半跪着倚在妇人身边,开口道:
“母亲,这两位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今晚在咱们这里借宿,儿来跟母亲说一声。”
妇人依旧恍若未觉,长风便带着两人出了屋子。
“那是我母亲,二十年前,得知哥哥叛族的消息后疯了。不过两位放心,母亲平日不哭不闹,就呆在屋里看着哥哥的铠甲发呆,今晚就委屈两位恩人先住我的屋子。”
两栋木屋挨在一块,大差不差,但是长风这屋看起来要比他母亲那里陈旧许多。
真是个孝子,阳燕对长风的评价高了一些。
幽莲则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长宇。”长风顿了顿,最终还是回答了幽莲。
之后便让两人先在屋里休息,他自己则出去准备晚饭。
阳燕便看向幽莲,挑眉道:“莫非冰族二十年前的旧事,公子也有所耳闻。”
幽莲右手支头,侧卧在榻上,淡淡地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二十年前的时间太巧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而此时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
两人循声看去,不是长风,竟然是他母亲!
只见妇人依旧抱着铠甲,直愣愣的看着阳燕。
阳燕回看了幽莲一眼,两人俱是不解,而此时妇人已经近身,她一脸慈爱的朝着阳燕开口道:
“我儿今日回来了?虽然你与女郎从小一起长大,但还是要谨言慎行,来母亲这儿,试试我给你改的衣服。”
阳燕望着妇人,一脸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