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本就不是让他们满意的孩子,反正王室之中并不缺继承人。”
“那可不一定。”
玄弥装作慈爱的摸了摸青和的头发,直让他们觉得汗毛倒竖。
“玄弥前辈,有一事晚辈不解,还想请教您老,好歹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这时,青冉突然出声道。
玄弥阴渗渗的目光随即转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哦,不知将军想知道些什么。”
随即又警告道:“你们别想耍什么小花招,现在即便是明沉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您误会了,晚辈只是想问,北境突然反叛,是您示意的吗?”
这本来是所有家族都不明白的地方,但若是换成了玄弥在背后操纵,目的就是引诱他们前往北境,那倒确实说得过去。
“哈哈哈哈!”玄弥听完却狂笑道:“那你们可想错了,老夫也是趁机而动罢了!至于我儿,他一生平庸无能,若是身边没有些个能人怂恿,怎么会想到反叛呢?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他可以犯下错事,老夫却不能眼睁睁的让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他锐利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玄凤,接着道:
“文怜那小丫头是有些心机,想借叛乱将族中势力巩固到自己手中,哼!终究是个眼皮子浅的旁氏,她以为控制了人兽就能保北境平安?怎么可能,那些祭品就是个物件儿而已,挖矿还行,但终归就是一群违背天道的东西。”
阳燕心里愤怒极了,她见过那些人兽的惨状,想到了唐鹤、炎缀,可造成他们悲剧命运的,不正是在这里洋洋得意的玄弥吗?他怎么能堂而皇之、大言不惭的滔滔不绝呢?
而身旁的大长老感觉到阳燕的情绪不对,忙用手拽住她的衣袖,用眼神示意阳燕压制情绪。
“人怎么能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其他东西上呢?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啊!只有自己强大,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过不能怪她,毕竟她天赋有限,只能到此而已。”
青冉将军接着又说道:“前辈确实惊才绝艳,乃天下第一人。但您为何要在十年前隐遁?小子却是有些不懂前辈的深意。”
可即便青冉将军问得如此谦卑,但却不知这话哪里触到了玄弥的逆鳞。
只见他随手一挥,青冉的左胸竟然被一根三指粗细的冰刺瞬间穿透,立时淌下血来。
“大伯!”青和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去看看青冉的伤势,却被后者拦住道:“无事。”
玄弥阴沉着脸道:“小辈,有时候想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祖父何必这般藏着掖着呢。”玄凤却在此刻突然发声。
“您当年隐遁,无非就是想看我和父亲相斗,好借机渔翁得利而已吧。正如当年的姑姑和父亲,您自以为是操棋手,看着棋子相争,实际上上权力却永远在您手中,不知孙儿说得可对?”
玄弥也不辩驳,反而回答道:“没想到凤儿的感悟这么深。可继承人本就如此,能者居之而已。”
他这话可是忘记了,自己先前还评价玄荆平庸无能,真是厚颜无耻!
“但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吧。”玄凤微微一笑,恰似雪莲绽放,只那眼神幽深,仿若夜幕。
“您将我母亲带来的圣物破解了吧?这十年,您利用圣物看来境界提升得很快啊……咳咳!”
玄弥右手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将其提到了半空阴沉道:“凤儿,祖父本不想杀你,毕竟是祖父一手把你养大,可如今你却忘恩负义,真是该死!”
所以玄弥主要是因为怕圣物的秘密被人知晓,所以才隐遁的?毕竟他的修为境界确实增长过快,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
那圣物又是什么,能让人境界飞升?
可惜的是众人来不及深想,只在玄弥分神的这一瞬,青冉拿出了一盏冰灯——
那灯通体冰蓝色,底座是一朵盛开的三重八瓣冰莲,灯身周围分布着七个烛台,其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按序排列,不断闪烁,好不漂亮。
……那是七彩水晶琉璃台!
冰灯一出现,四周便泛起炽烈的白光,教人睁不开眼,就连玄弥也不得不放松了对玄凤的桎梏,转而去躲避这强光。
“你们快走!阳长老,太子就托付给你们了!”
青冉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便直接提着琉璃冰灯朝向玄弥走去。
“不,大伯——”
青和想要拽住他,但被阳二长老一把拖住。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亲切的身影,一步一步,如此坚定的,提灯相背而行。
众人只觉得周身的灵气似乎在消散,在天地之间汇成一股灵力流不断往琉璃灯内注入。
很快,玄弥制造的牢不可破的冰笼化作光点,也随同灵气流而去。
“快走!”
两个长老马上招呼众人往城外逃去。大长老带着自己,二长老和太子一起,秋翎和幽莲被两位合一期的将军带着,十九则和炎元在一起。
可是——
阳燕脸上有泪水划过,她回头望了望。
那抹修长瘦削的背影于将黑的雪夜中,执一盏七彩琉璃灯,踽踽独行。
灵气流吹起将军的战袍,呼啸的风声奏起一曲凯歌。
战争,为了保护一些东西,就不得不失去另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