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招了招手。
孙虔诚便如同失了魂一般的走近了。
“二姨太太死了？”
孙虔诚分不清楚张管家这是在问他还是在陈述实事。
他的语气很奇怪。
但孙虔诚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实诚饭店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似乎时间停止了一般。
孙虔诚哆哆嗦嗦的说。
“张官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我保证，我开的药一定没问题”
“你在害怕什么”
张管家的语气中透出一股不耐烦。
“治病看人，治死人是常有的事情，继续吃饭吧”
孙虔诚做梦也不会想到，张管家会这么说话，他行尸走肉一般的坐下，脑袋上依旧冷汗直流。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清水面已经端到了孙虔诚的面前，他都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管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孙虔诚用力吸了一口水汽。
这股淳淳的香气才将他拉回到现实里来。
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在他的心底里绽开。
没事了？
自己不需要背井离乡的逃跑了？
这种不真实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自处。
但碗里的面香味，一次次的冲击到他的味蕾。
他狼吞虎咽起来。
几口，就把满满的一碗清水面吃光了。
“伙计，再来一碗”
孙虔诚感觉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另一张桌子上。
小栗子规规矩矩的站在张管家身后。
这地方不是太远，只要张管家一招手，他就立刻可以凑上去，也不会太近，以至于让张管家感觉到不适。
他总能把握着这种细节。
这种粒度细节必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掌握的。
张管家低着头凝思很久，问道。
“小栗子，二姨太太死了吗？”
“老爷，二姨太太已经去了”
张管家的声音依然冷漠。
他站了起来，“没心情了，我们走吧”。
就在他一转身的瞬间，小栗子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滴泪水。
啪嗒！
与此同时，一碗面被放到了桌子上。
“客官，您的面来了”
伙计高声喊了一声。
张管家的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中闪现一丝冷厉的杀意。
小栗子急忙后退几步。
他知道张管家的性格。
也许是在大户人家里做久了下人，张管家尤其讨厌别人对他大声说话。
特别是，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伙计，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张管家再次转回身来，手已经伸到了腰间，握住了他随身携带的小剑。
忽然，他的身影顿了一下。
桌面上那碗面，为何看起来如此诱人！
晶莹的玉碗盛放着透明的汤汁，面条细长而均匀。
汤汁散发着鲜美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
这碗面，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好吃。
张管家的眼中杀机逐渐隐去。
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就吃一口吧”
小栗子急忙递上一双白玉筷子。
滋溜。
轻轻吸了一口。
又是一口。
又是一口。
张管家克制着自己，保持着优雅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