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徐实打开了录音笔。
“姓名。”
“李瀚海。”
“关于恶意哄抬股价一案，你是否承认自己在当中的主要责任。”
“我承认自己的责任，但主要责任并不在我，我是受到了政法委书记何党生的指示……”
录音谈话结束，徐实难掩心中的惊讶。
在李瀚海的描述里，几乎全都都是何党生一个人的责任，并且数额明确，证据明确，是完全不可能反驳的，几乎可以坐实何党生的罪名。
但徐实很清楚，这里参与的人有很多，何党生占比最多百分之十，现在却是要被迫认下所有的罪责。
看在眼里，徐实的心里却很难升起同情。
这就是党争失败的后果。
宦海汹涌，失败就意味着失去所有。
现在这是何党生的结局，在未来，也可能是徐实自己的结局，亦或者是章文耀的结局。
把录音和文件整理好之后，徐实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等一下。”
李瀚海喊住了已经转身的徐实，眼神中是释怀的失落：“事到如今，我实在是没其他的办法了，我背下的责任太多，终身监禁都算是一个好结局，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是不会娶李晓静的。”徐实冷漠的摇头。
“我不是要你娶她。”
李瀚海的语气很是复杂：“在开庭之前，我会一次见私人律师的机会，到时候我会委托他把我海外的资产的都转移给你，你别误会……晓静现在跟我关系不太好，她一个女人也守不住财，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够让她至少生活温饱。”
“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也可以再转交给晓静，但要等我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不要让别人惦记。”
这一刻，李瀚海是一个纯粹的父亲。
“可以。”
徐实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李瀚海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由于这一次审问出了东西，徐实在离开看守所的时候，做了简单的信息登记。
虽然并没有留下具体的内容，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何党生就会知道这边的消息，所以徐实必须要尽快的把相关的证据文件送到章文耀手里。
在和严志勇打过电话后，两个人一起前往了省城江都市。
刚到省纪委的大门口，徐实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严哥，徐哥，好久不见。”
章东旭满脸笑容，一身正装，顶着太阳站在门口：“我还以为要再多等一会儿呢，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快就过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来？”徐实有些惊讶。
“书记告诉我的。”章东旭道。
听到这话，徐实就明白了。
来之前，他并没有跟章文耀汇报，很显然，那看守所就是一个漏风的破房子。
“赶紧进去吧，别让老师等着急了。”严志勇笑了笑，以他的身份，自然跟章东旭也是十分的熟悉。
“好。”
章东旭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两个人朝里面走。
就在将要进去的时候，他却是又停下了脚步。
“徐哥，对不住啊，我这才想起来……”
章东旭脸上带着歉意：“你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