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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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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葛青峰别过后,他们回到了客栈里。

他们并没再见到宫夫人。客栈依旧无恙,门口却多了个一动不动站着的人,黑白分明的衣着,正是昨天前来的义宏庄弟子。

看到风逍舞,此人转身道:“庄主有请,公子请即刻前往悦来客栈。”

风逍舞点头:“知道了。”

这人躬身作礼,下楼离去。

他们开门进房。风逍舞道:“今天我或许不会那么快回来。”

司马嫣点头:“你去吧。”

风逍舞笑了笑,转身。

然而他转过身的一瞬,脸上笑容立刻消失。因为他从那个义宏庄弟子的神情看出了点不好的预兆,他感觉接下来事情恐怕会变得很复杂。

悦来客栈。

没有早膳,只有人。

人都已来了,却似又少了几人。

风逍舞仔细看了看,发现一共少了七人,连简二先生也不在。

司徒超风见人已到齐,立刻开口道:“今日我们的人中,和昨天一样也死了人。”

没有人开口。

司徒超风道:“被杀的分别是‘轰天雷’雷覆天,关西旭日马场的总管裘东开,河西关道道主卢飞,关中武林世家顾家的家主顾青云,杨家枪嫡系传人杨飞龙及秦寨七星塘主冯鼎。”

司徒超风淡淡接道:“简二先生也在昨夜遭到了暗算。幸好简二先生精通暗器,否则他的性命也一样不保。”

宋捉影叹道:“若他少花点心思在女人身上,说不定就不会中招了。”

司徒超风道:“昨夜我同两位庄主盘问了留守各位居处附近的弟子,他们都担保里面的人绝没有出去,也没看到类似信鸽一类能传信的生物进入。”

风逍舞道:“若有一股烟,或是提前约好用作暗号的物品就能传信。”

司徒超风道:“纵然如此,也要有人动手。我手下人并没看到屋里人有过一丝不合理的举动。”

风逍舞沉默。

只凭两天,苍穹帮就以一个内奸为支点杀了他们十个人。即使是苍穹帮,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风逍舞看向了钟无泥。

钟无泥脸上一副悠然神态,仿佛此事与他全无干系。

可他昨夜召集丐帮弟子是要做什么?

若奸细是钟无泥,那确实可能达到这般效率。凭苍穹帮加上丐帮两个帮派的力量,完全能做到这种杀人速度。

难道苍穹帮已收买了钟无泥,让他以丐帮九袋长老的身份命令丐帮中人,借助丐帮的力量来杀人?

这也完全有可能。收蛊人心一向是苍穹帮的惯用伎俩,按风逍舞这几天观察后的判断,钟无泥表现出的脾性也的确有被利益动摇的可能。

诸葛笛道:“其实依照宋先生这两天对苍穹帮总舵内的刺探后得出的结论,只需十余人就能完美部署进攻苍穹帮的计划。现在我们虽还有十八人,但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少。且苍穹帮各地分舵已开始汇聚人马,若等他们集结完毕,我们此次行动也将以失败告终。”

众人一片沉吟。片刻后,林枫道:“老朽有一事不明。”

司徒超风道:“林老爷子请说。”

林枫道:“为什么苍穹帮每回暗算都能成功,且每次都能对我们造成这么严重的打击?”

司徒超风道:“因为我们的人都住在同一所客栈。”

是什么客栈,不用问就已知道一定是鸿福客栈。

这客栈仿佛藏有死神的勾魂镰,两天内已送走了九条人命。

这些有头有脸的江湖客当然不会因为死了三个人就搬走。就算想搬,也不能搬。

搬走就是没胆子,没种。这种丢脸的事,这群人是死都不会做的。

对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来说,面子就是他们的命。

所以他们真的死了。

诸葛笛道:“因此现仍居住在鸿福客栈的各位,不妨回去后立刻换一家客栈投宿。面子固然重要,但归根究底还是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杨青虹淡淡道:“为什么义宏庄弟子能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监视得那么清楚,却永远看不到凶手的样貌?”

司徒超风也淡淡回道:“这事我并没有与各位说。每当各位当中有人被刺杀时,我庄人也一样被杀了。简二先生这次没死,但我附近的人也都死了。”

诸葛笛道:“而且我们当然也不可能将各位在屋里的行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不仅侵犯各位的隐私,我们也没有这般能耐。”

司徒超风道:“义宏庄弟子共一百五十七人,到目前为止,此次行动内已有四十六人牺牲,这数目已逾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这无疑是义宏庄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行动,而这次行动甚至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们已付出太多,因此这次计划没有失败的余地。望各位保全好自身安危,不要再有不必要的损失。”司徒超风看向众人:“至于内奸是谁,我已有了点眉目,然而还需进一步确认。各位暂且请回,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通知各位。”

这次会议结束得居然比以往都要早。

“你懂不懂?”

他在问宋捉影。

宋捉影道:“我不懂。”

风逍舞沉吟片刻,道:“莫不是司徒超风已知道谁是奸细,因此这样草草结束,以免打草惊蛇?”

宋捉影想说话,却忍住。

过了半晌,他才道:“你认为奸细有可能是谁?”

风逍舞道:“按目前我掌握的情报来看,钟无泥。”

宋捉影道:“为什么是他?”

风逍舞道:“因为昨晚我在李园附近见他在召集本帮弟子,听那些小乞丐们说是准备干件大事。在这里除了杀人外,能做的事并不多。”

宋捉影缓缓点头。

风逍舞道:“而且以钟无泥的脾气和身份,不可能去破摊子上吃宵夜,除非那摊子老头是丐帮的人。”

宋捉影道:“但你却没证据。”

风逍舞道:“所以等下我打算去搜集证据。”

宋捉影想说话,却又忍住。

风逍舞看着宋捉影,惑道:“你今天很奇怪。”

宋捉影道:“为什么奇怪?”

风逍舞道:“平日你有什么话都会直说,今天却一连缩回去了两次。”

宋捉影沉默片刻,道:“人有时总会做些奇怪的事。”

风逍舞敛了敛眉,没有说话。

他感觉宋捉影话里有话。

宋捉影道:“譬如接下来我就要做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风逍舞正想开口问宋捉影,宋捉影却忽然向他出手,一把抓住他手腕。

宋捉影道:“你的反应慢了。”

风逍舞道:“因我并没对你设防。”

宋捉影的语气竟似有点冷:“只要我一用力,你这只用剑的手就废了,你信不信?”

风逍舞叹道:“我就算不信也得信。”

宋捉影放开风逍舞手腕,淡淡道:“你反应慢了,因你从未想过我会对你出手。”

风逍舞默认。

“我这样做,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宋捉影淡淡道:“朋友有时比敌人更危险。”

风逍舞笑了笑:“但你并不是个危险的朋友,不是吗?”

宋捉影沉默。沉默了很久,长叹口气:“我的确不是,但我却希望现在此刻,我就是。”

风逍舞停下脚步。

他察觉到宋捉影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但他却不懂宋捉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含义。忽然他感到一阵恶寒在体内气脉流动,使得他脸上惨然失色。他怔怔望着宋捉影的背影,惊寒僵冻了他全身,颤抖的嘴角也于此刻僵冻,眼睛里却无法抑止地泛动起闪烁的光芒。

宋捉影已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转角处。

风逍舞推开门,桌旁的司马嫣穿梭着手中的针线。

司马嫣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可吓死我了,你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吗?”

风逍舞点头,却没有回应司马嫣。他只淡淡看了眼桌上精细的针指,然后坐在桌旁。

门突然开了。一客店小二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水壶,另一只手中茶船托着一壶单枞,一个杯子。司马嫣惑道:“我们没要茶,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听闻司马嫣的话,小二却也眼露惑色看着两人。风逍舞已道:“是我要的,放到这里吧。”小二点头,将茶放到风逍舞面前,眼里惑色却依旧未褪去。

两人的房间,却为何只要一个杯子?

小二并没有问出来,只是放下茶船与水壶后转身离去。司马嫣也察觉出了桌上的异样,她想开口问,却在此时门突然被撞开!

司马嫣心中一吓,转头望去,一群黑白相间的衣着簇拥着三人走入,为首一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正是司徒超风!

风逍舞却自始至终都未将目光转过去,只是将壶中茶汤倒入杯子,浅啜一口。

司徒超风冷笑:“公子好兴致。”他看了眼司马嫣:“这位便是紫竹司马的独生女?”

司马嫣道:“你们是谁,为什么闯进我们的房间?”

风逍舞道:“三位庄主,有事不妨直接吩咐,何必撞破这扇门?”

司马嫣立刻明白眼前这三位中为首的就是义宏庄的大庄主司徒超风。

司徒超风道:“我若现在吩咐,公子会接受吗?”

风逍舞道:“请说。”

司徒超风朗声道:“我若请公子即刻拔剑自刎,以谢天下,公子从不从?”

司马嫣道:“庄主凭什么说出这句话?”

她的语气很冷静,却还是无法掩饰话语里的惊讶与焦躁。

司徒超风冷冷道:“凭十条人命。”

司马嫣怔住:“十条人命?”

风逍舞道:“庄主认为人是我杀的?”

司徒超风没有说话,但他看着风逍舞的眼神无疑是默认。

风逍舞道:“庄主可有依据?”

司徒超风冷笑:“口说无凭,我当然有依据。”

诸葛笛道:“请简二先生入内。”

两个身着黑白相间衣服的大汉抬着张软榻走入,躺在上面的正是简二先生。

简二先生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司徒超风道:“请简二先生将昨夜经历一五一十说出,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是非自有评判。”

简二先生点点头,道:“昨夜我很早就上了床,因为昨天那女人是我最近寻来最棒的货色,就想着赶快尝尝是什么味道。”

司马嫣的脸“刷”一下红了。她想不到居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就敢将这些事说出来。

简二先生苦笑:“本来我也不会中这针的,只是那女人实在棒得不像话,搞得我太过疲惫,否则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司马嫣感觉脸已接近烧起来了。她恨不得拿块抹布塞进简二先生嘴里。

更要命的是,她发现简二先生的目光已开始在自己身上搜寻游走。在简二先生的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丝不挂地赤裸着,胴体完全暴露在对方眼前。

她忍不住躲进风逍舞身后,不让简二先生看她。

简二先生并没有龙阳之癖,当然不会将风逍舞当作裸体去看,所以他只有叹了口气,接道:“在我身中银针落下床时,我也将五枚透骨钉打了出去。我看得很清楚,暗杀者的右臂上中了我的招数。”

司徒超风目光转向风逍舞,冷冷道:“公子右臂的伤刚好也是透骨钉打上的新伤。莫非昨夜公子又遇到和简二先生使同一种暗器的敌人?这实在又巧合得很。”

诸葛笛道:“上次公子就很巧妙地受了伤,这次受的伤也同样巧妙。世上恐怕不会连续两次出现这么巧的事。莫非是公子闲来无事,用透骨钉往自己手臂上划去的?”

风逍舞没有解释。

他知道这种事再有第二次时,已无法解释。

宋捉影知道义宏庄即将对他进行围剿,却并不想参与进来,但他却不能干涉义宏庄的行动,因此只能不断给他暗示。在宋捉影离开后,他也终于明白宋捉影古怪语言的意图。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郭重山明知他手臂有伤还是选择放他走。当他与郭重山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已算计到今日才将他置于无路可退的境地。第一次不杀他,让他有右臂作为凭据摆脱嫌疑,只为了第二次的真正出手,让义宏庄在有过第一次怀疑的基础上疑心变得更重。直到现在才用出令他没有任何辩解余地的手段,真正将他置于死局中。

郭重山昨晚故意和毕恭玄一起出手,恐怕也是为了让风逍舞认为自己能逃脱就是因为毕恭玄,而因此不曾深入去思考这也是对方的一道棋。连风逍舞会引诱毕恭玄出手,郭重山应当也一并算到,说不定连毕恭玄也不知道自己已被郭重山当作棋子来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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