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气愤至极，狠狠地拍向茶桌，枯瘦的手指犹如暮年老树的枝丫，却也能震的桌上的茶具哐啷一声响。
“可是，你明明是林家请来的人，为什么……”
老王稍微冷静一下后，对梁垣雀升起了一丝怀疑。
他没说出来的话，意思是梁垣雀应该站在林家那边才对，怎么会来找到他，把大少奶奶离世的真相说出来呢？
“咳，”梁垣雀干咳一声，“我这人喜欢惩恶扬善，看不惯这种行为。”
老王想了想，站起身来深深地朝着梁垣雀作揖鞠躬，
“先生是大义之人，求先生告知，应该怎么样帮帮我那可怜的女儿。”
在很多人的思想里，人在死了之后，灵魂不入轮回，以及被困在世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所以在很多志怪小说中，都有“困住灵魂”这样的邪招，还有人会在骂人的时候诅咒对方长辈死了不入轮回。
刚刚梁垣雀说曾见到大少奶奶的冤魂，让老王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而接下来，也正是梁垣雀要说到的，
“既然如此，王大爷，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可一定要如实回答。”
老王连连点头，“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听闻几年前，林家重新翻修了几间厢房，这个工程是你们王家接下的，对吗？”
“是啊，”老王点点头，“当时我女儿还在世，我们跟林家的关系还不错，就接下了这个活儿，毕竟自己人，用着放心。”
“当时这个工程是你亲自参与的吗？”
梁垣雀本来就觉得王家在墙上涂水银害人，连自己女儿都害进去不太合理，如今一看老王对女儿的态度，就更觉得不对劲，便联想到工程虽然是王家接下的，但现场干活的工人可能是另外雇佣的，这就给了幕后之人混进去的机会。
然后老王给的回答却再次让梁垣雀的思路陷入了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
“对，毕竟我们家也不富裕，干活都是为了挣钱，所有的活计都是我领着我家孩子们一块儿做的。”
嘶，这个……
梁垣雀感觉自己脑子要烧了，这次的案子办的也太难了，每次好像找到了解题思路，走下去就发现此路不通。
他紧紧地盯着老王，想从他的身体本能反应和细微表情上来判断他从刚刚开始是不是在撒谎。
然而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即使梁垣雀站到一个怀疑的角度去思考，都无法强行挑出什么异常。
这就说明，老王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心疼女儿是真的，翻修过林家厢房也是真的，林家所有厢房都是他亲自监工同样也是真的。
梁垣雀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修什么好，想转过头去平复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结果他一转头，正好看到庄佑杰。
庄佑杰接收到他的眼神，误以为这是他给自己发信号，让自己说点儿什么。
庄佑杰一下子也有点懵，但为了不让梁垣雀看扁，脑袋飞速转着想点儿说辞。
突然的，他的脑海中就闪过了一条影子，
“哎，大爷，你是不是叫王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