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问道：“他们都睡了，你要不要先摘下来？”
司岚没有回答，直接将自己的白绫摘了下来。
“岚儿想看了。”他很是笃定。
楚云岚感觉到了他轻轻的拉扯，整个人也倒向他的怀中。
她躺了下来，落在他的腿上。
就连这种会显得人很丑的角度看他也是这样的完美无瑕。
她在司岚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躺的久一点。
“是是是，我最喜欢你的就是这双眼睛。自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他的眼睛自打清浊同修之后，就成了一黑一红的样子。
这种异色的瞳孔，在人间视为不祥，因此他在这里也选择了当个盲人，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遮盖自己的瞳色。
但虽然这修仙界织造出来的白绫能够透出事物，却还是对视线遮挡的厉害。
“你有心事。”
“嗯？你怎么知道……”
楚云岚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若是不与司岚说，怕是更无处能提了。
“我总有些心慌，就是这里……一直有些闷痛，可我身体无恙……”
楚云岚将手放在前胸，用力的向下压了压。
她得不到答案。
楚云岚感觉到自己前额的碎发被人拨开，他有些微凉的唇瓣落在自己的额头。
“尽人事，听天命，勿多思。”
“可是常安哥哥总是如此优柔寡断，我不放心……”
楚云岚在心中按照楚常安的思路推演起局势，可无论怎么说，他都极难完成这复国的大业。
该怎么帮他？
这本来就是一场人间的因果。
自己到底参与多少，怎么样参与，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然而……
她顺着火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楚常安。
他睡得异常安心。
只因为有自己存在，楚常安他像是安睡在了蜜罐之中。
免去了很多该愁该苦的地方。
外战有自己，内谋有司岚。
他仿佛成了一个楚氏后裔，一个完美的君主，完美的空壳。
这个样子，就算是顺利建国，还是会被权臣掌控吧？
“难不成，你想当个老妖怪，帮着楚氏延续千秋万代？当年我就是因为这个，和巍然闹了别扭。”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一直陪着你，谁叫你是我的妻主呢？”
司岚给楚云岚提起了顾巍然。
这一下就让她想到了，顾巍然的顾氏。
顾氏的江山，正是被楚氏给灭了。
而当年，顾巍然也的确想过回到人间，替顾氏延续江山，然而该灭亡的东西，就真的怎么也留不住。
楚云岚刚想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却听见司岚说：“不过一切自有定数，世事动态发展，总归是有柳暗花明的。”
在楚云岚看不见的角落，楚常安翻了个身，背对着火光，他呼吸平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优柔寡断，让她不放心……
自己真的就这样糟糕吗？
果然，是比不上那个司景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