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馨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眼中便更加悲切起来。
她好似苍老了十岁。
即便她不承认，她也不得不想，留在宫中，顶着皇帝宠妃的名声，可萧祁不喜欢她，她此生就只能有瑞儿一个孩子！
现如今连这一个孩子都没了！
苏慕宁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伏在梳妆台上哭泣。
便想到萧瑞，眼圈一红，轻轻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后背。
“姐姐……”
苏梓馨转身将脸埋在她的腰上。
“……慕宁，我这一生也是没什么指望了。”
“姐姐还年轻，不要这样说。”
她摇了摇头。
“你不必安慰我，我都知道的。在这宫里，我又没有陛下的恩宠，从此就是孤孤单单过完这一生罢了。”
苏慕宁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认真凝视着她。
“姐姐，这天下不是只有陛下一个男人，你离了皇宫，总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然后平凡安宁地过这一生不好吗？”
苏梓馨一愣，随后抬手擦了擦眼泪，似有不解。
“慕宁，你在说什么？”
苏慕宁牵着她的手。
“记得我上次问你么？今日我要再问一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苏梓馨惊讶地说不出话。
“我们一起离开大启，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慕宁、你、你是当真要走吗？”
她也有些紧张地拉着她的手，看见苏慕宁坚定地点头。
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感受。
离开大启？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她习惯了依附于萧家的男人，这外头的天地是如何？她不知。
苏梓馨便有些害怕起来。
“慕宁，你我两个弱女子怎么走？”
遇到流氓怎么办？遇到山匪怎么办？遇到无赖怎么办？
“姐姐不要担心，我们有人同行。他会护着你我的。”
苏梓馨稍稍放下心，便犹豫着问道：“你可是说北曌的人？那个太子吗？”
那人是苏慕宁的舅舅。
苏慕宁很温和地看着她道。
“是北曌的人，但你也认识。到时候姐姐一定也高兴见到他。”
苏梓馨眼中似妥协了，柔顺地点了点头。
“好，我信你慕宁，我和你一起走。”
苏慕宁便笑了笑，抬手理着她的碎发。
“我姐姐这么好看，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人生。”
正此时，外间传来锦心的声音，不知她是何时来的，两人竟然都没注意。
“娘娘，时辰到了，可要传膳？”
苏梓馨皱眉。
“不要，我不想吃。”
苏慕宁倒是劝她。
“姐姐还是吃一些吧，我陪你一起。”
免不了以后要舟车劳顿。
等到饭菜摆上了桌，两人刚刚坐了下来，萧祁就来了。
这下，连苏慕宁也吃不下了。
萧祁是听长喜说她留在芳菲殿用膳，刚好自己也没吃呢，这不是巧了。
他一来，苏梓馨也局促起来，刚刚还在商量要跑，现下陛下就来了。她有些心虚。
苏慕宁头一次主动坐在她们俩之间，隔开了两人。她瞧出苏梓馨有些害怕了，怕她露了马脚。
萧祁看着她这么近地贴着自己坐，心中很是高兴。
看来是上次说让她做皇后打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