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抄得还挺快，她记性不错，看一眼原书便能把字句一字不漏地抄下来。
边写还能一心二用地找叶云洲搭话：“你吃了吗？”
叶云洲：“嗯，吃过了。”
“对了，”顾灿蘸墨，突然想到白日的事，说道，“今日我在金云寺见到萧星景和慕雅了。”
叶云洲：“嗯？”
顾灿想起他们面露嫌弃：“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叶云洲：“猜不到。”
于是顾灿把今日所见所闻说给叶云洲听，不过她略过了萧星景和慕雅亲吻那段，就捡重要的说。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和雨晴都吓死了，要是被发现可怎么办？”
叶云洲回答：“嗯，不怕。”
顾灿又道：“还好方连玉及时出现，对了，方连玉好像对雨晴有点儿意思。”
叶云洲回答：“嗯，是吗？”
顾灿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不管了，反正雨晴有她爹坐镇，也不会被欺负了。”
叶云洲回答：“嗯，是的。”
顾灿又突然想到萧星景的话，问道：“你说，萧星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求慕雅啊？我感觉不像小事。”
这回叶云洲没有回答她，顾灿得不到回答，疑惑地抬起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叶云洲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周遭的空气也变得黏糊起来。
“你、你怎么不抄呀……”顾灿受不住先移开视线，那双眼眸饱含了太多看不懂的情愫，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吸食进去了。
叶云洲：“嗯，马上抄。”
他话是这么说，但却一动不动，只顾着看向顾灿。
顾灿感觉身体在发热，尤其是脸上，正不断地升温，从凉爽的金秋一瞬间回到炎热的夏日。
她的脑袋变得混沌，感官在不断沉沦于这溢满整间屋子的、不知名的情愫之中。
叶云洲这时突然开口：“我……”
顾灿下意识又对上他的眼睛，只一瞬，像是被烫到般，心脏怦怦狂跳。
叶云洲轻轻“啧”了一声，他有些粗鲁地伸出手，捂住了顾灿的眼睛，凶道：“别这样看我。”
柔软的睫毛上下颤动，像是在掌心挠痒，叶云洲觉得心都跟着痒了。
顾灿声音闷闷地：“你凶我。”
叶云洲松开手：“没有。”
顾灿：“就有，我帮你抄书你还凶我，我不帮你了。”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哎，别走，”叶云洲握住她的手腕，赶紧哄道：“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顾灿又重新坐下，虽然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好在没有再说要走。
叶云洲想笑，但不敢。
顾灿就好像一只气呼呼的小兔子，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人，不仅让人不害怕，反而想……
“灿灿。”叶云洲突然换了个称呼，让顾灿的耳朵还有心都跟着酥麻起来。
“做什么？”
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以前的家人就是这样叫她的。
【灿灿】
对，只有她的家人会这样叫她……哦不对，还得加上个笨蛋系统。
顾灿满脑子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在悄悄靠近的叶云洲。
“灿灿。”叶云洲又叫了一声。
这次顾灿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抬起头望向叶云洲，想看看他干什么一直叫自己又不说话。
谁知一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张放大的面孔。
鼻尖嗅到淡淡地药味，是叶云洲身上一贯的味道，不难闻，反倒是有种甘甜的感觉。
“你别这样看着我。”叶云洲又道。
顾灿这回没有避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叶云洲几乎是喃喃道：“我会控制不住的。”
顾灿抿紧嘴唇，问道：“控制不住什么？”
叶云洲抬起眼皮，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你想知道吗？”
他又往前凑了一点，两人的嘴唇只有一指的距离。顾灿的心又怦怦跳，总觉得下一瞬叶云洲就会直接吻上来，但他没有。
他只是问道：“可以吗？”
顾灿躲开他的眼睛：“哦。”
叶云洲吻了上来。
顾灿的脑海在这一刻上演了一场绚丽的烟火大会。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似随时要蹿出胸膛，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一晃而过。
好多之前不解的事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归根结底不过是感情变质了。
系统说得对，感受会指引着她前进，所以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原来接吻的时候会这么地快乐。
察觉到顾灿不专心，叶云洲轻轻咬她一口，两人分开后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灿：“啊？你在说什么？”
她的表情很无辜，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叶云洲眼神变得更暗了。
“做、做什么？”顾灿敏锐地察觉到叶云洲到变化，捂着嘴道，“差不多就行了！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亲这么多次的？”
她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张牙舞爪，可惜爪子都没长出，并不能威慑到人。
叶云洲有些苦恼：“可是亲你很舒唔……”
“不许说 ，”顾灿瞪着叶云洲，因为害羞眼尾都染上一抹红，“听到没有？”
叶云洲乖乖点头，顾灿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松开手。
“不是，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几乎是顾灿松手的瞬间，叶云洲就握住她的手。
“灿灿，”叶云洲低低地开口，把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膛，“你感受一下。”
掌心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
顾灿睁着湿漉漉地眼睛看着叶云洲，叶云洲呼吸都重了两分。
他宽大的手掌压在顾灿的手背上：“灿灿，这颗心是在为你跳动，你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吗？我喜欢你。”
顿了顿又道：“特别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