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洲看向顾灿，眼里是淡淡地笑意：“你不是已经把罪证交出去了吗？我知道他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顾灿有一瞬间意外，但很快又想明白，叶云洲既然都把那些罪证交给她，那说明他也清楚石小艳的娘家做过什么。
“你怎么想？”顾灿问。
叶云洲远比她要了解自己二叔，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彻底解决二房的人。
叶云洲：“二房三房都是贪心之人，从贪心下手就行，尤其是二房，此刻急着用钱……不如我们……”
接下来的话音消散在顾灿耳边。
叶云洲问：“你觉得怎样？”
顾灿点头：“可行。只是……如若以后祖母归来，你准备怎么向她解释？”
“实话实说，”叶云洲实诚道，“比起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祖母肯定会更喜欢聪明好看的孙媳妇啊。”
顾灿哼哼：“你果然是看中我的脸。”
叶云洲“嗯”了一声：“这么好看的脸，说来是我高攀了。”
“咳咳——”才说完，叶云洲忍不住咳了两声。
顾灿一惊，才想起眼前的人头发还是湿的。她抬眼，一直厚着脸皮等在门外的宝庆冲了进来，拿起毛巾就帮叶云洲搓头发。
“你怎么才来？”顾灿埋怨道。
宝庆不好意思了：“奴才看着您二位……在聊着，哪好意思进来。”
顾灿：“……”
顾灿：“行了，赶紧回里屋。连翘，把我的暖炉拿来。”
……
自那天后，听说叶成章回到院子以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房间都砸了。
还拿石小艳撒气，石小艳自然是不会忍着，二人扭打在一起，大半夜地还惊动了大夫。不过这些都是顾灿听连翘说的，她本人是没什么兴趣去打听这些破事的。
顾灿寻了一日不下雨的天气，打开她的库房，叫来几个丫头好好打扫一番。
那些昂贵精致的瓷器被一一拿出来，摆满了半个院子，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每一样拿出去，都能换不少银子。
连翘担忧地问道：“少夫人，这……要不奴婢去帮您整理吧？这些小丫头毛手毛脚，小心给您碰坏了。”
顾灿摆手：“用不着，你没事做就帮我办件事儿。”
连翘问道：“您尽管吩咐。”
顾灿附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连翘的表情由不解到恍然。
“您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顾灿笑眯眯道：“去罢，做好了有赏。”
是夜，二房院子。
叶成章正窝在姨娘的屋子里，由白姨娘为他上药。
他的脸上没几处好的地方，都被石小艳的指甲抓花了，一道道红痕看着怪瘆人的，这样让叶成章连院子都没再踏出一步。
“嘶，轻点。”叶成章眉头紧锁，不快地看着白姨娘。
白姨娘讪讪地收回手，委屈道：“妾身已经很轻啦，说到底也怪夫人，怎能下这么狠的手。”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叶成章心里有点烦。以往不差钱的时候，日子那叫风花雪月，白姨娘的一颦一笑都是勾人心魂，让他心生怜惜。
如今处处要节省，他也有段时日没有出门会友、花天酒地了，心里正烦闷，看白姨娘那苦哈哈的脸便更心烦了。
“行啦，她再怎么说也是夫人，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叶成章不耐烦道，“这什么破药，不涂了。”
白姨娘：“……”
她也是纳进门才知道，这叶家上下已经被新进门的叶少夫人掌管了。
这叶少夫人她远远见过几眼，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也不怪叶将军如此宠爱她。
白姨娘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这种人是不可能入这些贵女的眼，便识趣地没去打招呼。
本以为只要自己老实本分，再努力生个孩子，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谁知道叶少夫人掌家后，分到二房的月例还不够叶成章和石小艳分，更别提还有个叶彷。
白姨娘不解，叶成章还未为她赎身之前，每次去青楼都是出手阔绰，何时有这般拮据的样子？
她差丫鬟去打听，才明白……以前的大方是怎么来的。
白姨娘慌了，她现在身上也没多少私房钱，也没 个孩子傍身，若是以后都这样，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她也要为自己打算才是。
“老爷，我今日听闻件事。”白姨娘靠向叶成章，把今日发生在福安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叶成章边听边皱眉，尤其是听到那些昂贵的瓷器能摆满半个院子时，眼都嫉妒红了。
他不虞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白姨娘恨铁不成钢，这榆木脑袋，难怪被夫人压得死死的。
可为了自己的以后，白姨娘又耐着性子道：“老爷您想啊，这少夫人如此多嫁妆，若是‘不小心’丢失一两件，怕是也不会知道。”
叶成章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怒道：“收起你那些见不得台面的龌蹉心思，让老子去偷东西，亏你想得出！”
白姨娘差点就忍不住翻个白眼了。
你清高，清高能当饭吃？
“可是老爷，”白姨娘循循善诱，“妾身也是心疼您啊，您想啊，那顾家陪嫁的东西能是凡品？随便一两样，卖掉都够您用好一阵子了。”
这话戳中了叶成章的小心思。
近日他那些酒友约他出门，他都找理由婉拒了，还不是因为口袋空空？
如果真的偷咳……真的拿到一两样，卖了岂不是能潇洒好一阵？
反正顾家陪嫁这么多，就是少了几样，那妖女也不会知道就是。
越想越觉得可行，叶成章“唰”一下起身：“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不许出去胡说八道。”
白姨娘撇撇嘴，听话道：“您放心，妾身绝对守口如瓶。”
叶成章快步走出白姨娘的屋子，他要去找石小艳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