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宗恩怨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想要将这些强加在你我的身上。可是你似乎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
话语说到这里，整座大殿的气氛更加沉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或许齐宇说的话，齐宇经历的事，在他们这近千年的岁月中，也曾见到了不止一次吧。
星海楼主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当时的仇人很强吗？”
齐宇看了她一眼。说道：
“与我现在的修为相当。”
众人点点头。
齐宇也算是修行界的大高手，虽然算不得绝顶，但能执掌位列一流的炼狱魔宗，足以看出修为的强横。
能与齐宇的修为相当，在千年之前，只怕也是一教之主的存在。
秦寿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般，对着齐宇问道。
“五百多年前，炼狱魔宗最出名的弟子齐愁先杀了白莲鬼蜮的白莲鬼王，后又斩杀紫玄道宗的宗主紫玄真人，随后耗尽修为而亡，难不成这二人便是你的仇人？”
齐宇笑了笑说道：
“都说白云中的杂学阁包罗万象，古往今来，无所不容，想不到我们费尽心力查的仇人在你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秦寿皱起了眉头说道，“那齐愁是你？”
齐宇点点头，说道：
“大仇未报，又有何颜用父母所取之名？”
秦寿却摇摇头，说道：
“还是不对，白莲鬼王也就罢了，但紫玄真人的实力可不低，齐愁虽说是炼狱魔宗的第一天才，但据我所知，那一战里，两个人应该是同归于尽了才对。”
“是夺舍。”
这一次，说话的是冰凰圣主。
她看了一眼齐宇，对众人说道：
“白莲鬼王那次，我也在场，所以他没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齐宇扯了扯嘴角，说道：
“杀死白莲鬼王后，冰凰和我说，让我放弃，呵，呵呵...”
他低着头，肩膀不断地抽动，眼神如刀一般锐利，扫过在座的一个个面孔。
“可是我无法面对噩梦中的家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上沟壑纵横，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我与紫玄一战，耗尽修为，同归于尽，但上天佑我，让我寻到一具濒死之人，成功夺舍。”
“待夺舍之后，我才惊喜的发现，这具身体，竟是罕见的金火双灵根，只不过他自己蹉跎一生，并未发现罢了。”
事情说到此间，众人终于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在沉默之余，又有些为二人惋惜。
因缘际会，因结絮果。
齐宇盯着冰凰，说道：
“你为正道之首，做不到最紫玄下手，我不怪你，但是！”
齐宇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自我杀了紫玄后，你便避我不见，怎么？是怕我会影响你正道冰凰仙子的美誉么？”
冰凰圣主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齐宇惨笑一声，后退了两步，说道：
“无所谓了，自那件事情后，你我的关系，也只余玄冥教的圣女与炼狱魔宗的圣子这一层了，什么崇明城，什么江家齐家，统统都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如今千年已过，那里早就起了新的城墙，新的世家依旧争权夺利，哪有旧日的模样...”
齐宇的声音越说越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秦寿身后的步凡，说道：
“小子，或许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