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卫丽珊的爸爸一开门，常永慧和李卫萍看到的是一位目光炯炯、红光满面的六十来岁的健壮男人。
那年春节期间，常永慧来时，卫丽珊的爸爸已经快不行了，是常永慧挽救了他。
卫丽珊的爸爸激动得一下就握住了常永慧的手，道：“昨天夜里做梦还梦到你和丽珊一起来家呢！”
常永慧给卫丽珊的爸爸介绍道：“爷爷，这是白镇政府机关的见习干部，她叫李卫萍，和我一起到津城来办事情，一道来看看您们。”
卫丽珊的爸爸看着李卫萍，真诚地道：“欢迎你来家啊！”
虽然常永慧知道，李卫萍已经猜到这位老人是谁了，但是常永慧仍然给李卫萍介绍道：“这是卫厂长的父亲。”
李卫萍立刻道：“爷爷好！我和丽珊姐很熟悉，我们都是在小常庄下乡的知青，我向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卫丽珊的爸爸道：“好啊好啊！这都是一家人啊，快进来！快进来！”
常永慧弯腰去提那两捆箱子，卫丽珊的爸爸立即上前：“永慧，我来提，我来提！”
常永慧也就不再执意提了。
卫丽珊的爸爸一手提上一捆箱子。
老人家虽然不像常永慧提得那么轻松，却也是显得并不太费力气的样子。
卫丽珊的家族属于落难家族，现在住的是一个很小的旧院子。
刚才，卫丽珊的爸爸坐在一棵石榴树下的小石凳上看书，听到常永慧的声音后，赶紧把书放在小石凳旁边的小石桌上去迎接常永慧。
此刻，常永慧看到了小石桌上展开着的书。
像上次常永慧来时看到的一样，卫丽珊的爸爸看的书，仍然是和造船有关的书。
不过，上一次，卫丽珊的爸爸看的是造船方面的中文书，而这次，他看的是造船方面的外文书。
津城造船厂，在历史上是卫家创办的，传到卫丽珊的爷爷那一代，时代变迁，卫家的造船厂变成了公家的造船厂了。
不过，政府让卫丽珊的爷爷仍然当厂长。
卫丽珊的爷爷去世之后，卫丽珊的爸爸接班当厂长。
到了卫丽珊的爸爸这一代，变化更大。
赶上了风暴年代，卫丽珊的爸爸被整倒了。
卫丽珊的爸爸不但当不成厂长了，而且后来连班也不让上了。
卫家原先拥有的豪门大院也没收了。
一家人被赶到了现在这个小胡同的巴掌院里。
卫丽珊的爸爸靠边站了，然而卫丽珊的爸爸的造船情结是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的。
上一次，常永慧就从卫丽珊的爸爸看造船方面的书而洞悉了这位老造船专家的内心情怀。
而这一次，常永慧进一步洞悉了，这位老造船专家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挚爱追求。
其实，那年过年时来津城期间，常永慧就想到了，能不能通过津城市市长解决卫丽珊父亲的工作问题。
然而当时，大气候似乎还不到解决卫丽珊父亲工作问题的程度。
特别是，当时，津城市市长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排挤，仕途面临极大的危机。
在那种情况下，常永慧再提卫丽珊父亲的问题就不合时宜了。
而这一次，能不能给卫丽珊的爸爸解决工作问题呢？
不巧的是，津城市市长赴京开会去了。
张秀珍是市长的秘书，办其他事情没有问题，解决这样的复杂问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