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是阳神出窍，所以肉身没有呼吸，吓到你了吧？”
拾得扭过身去不理他，其实她不是在生气，而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顾恪。
随着记忆和力量的恢复，她渐渐明白，自己不应该认一个人族做父亲的。
可是，回想起这段时间像野兽一样的生活，她又纠结了。
如果可以选择，谁又喜欢过那样的生活呢？
顾恪已经走到她身边，看着脏兮兮的小女孩，一脸的心疼。
“好孩子，辛苦你了。”
他真的很感动，这孩子为了救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至于她的来历？
已经不重要了，这就是我的女儿，天塌下来也是！
“跟我走吧，我们可以出去了，等我办完事，我带你到一个很好的地方，那里永远都是明亮的，没有妖兽，有吃不完的食物……”
一直沉默的小女孩突然问：“是人界么？”
顾恪愣了一下，道：“对，这里的人好像称之为神国。”
“我想去。”
“正好，我也想带你去。”
无惨妖王被消灭后，它庞大的妖躯盘踞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天坑。
下面很深，根本无法探索到底。
“这里就是出口么？”
顾恪凝视着深坑，倒是跟我进来的那个万丈深渊有点像。
可是，这对么？
我从上面掉下来，再跳下这个深坑，怎么可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不对，也不一定。
他曾经看过一篇日本的科幻小说，城市里出现了一个深坑，人们把废弃的物品通通扔进去，最后，那些东西全部从天上掉下来。
说不定，这个深坑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想到这里，他对拾得道：“我先下去探探路，你在上面等我。”
正要有所动作，拾得拉住他，“不用了，直接跳下去就行。”
“你确定？”
拾得点头：“这个出口其实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比较危险罢了，不到王级，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
顾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你现在达到王级了？”
拾得不说话，一捏小拳头，一股紫色的气流汇聚，气势慑人。
顾恪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糊涂了，拾得都把无惨妖王灭了，实力自然堪比王级了，甚至更强。
没办法，她的外表总是让人忽略她的实力。
“那么，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嗯。”
两人手拉着手，对视一眼，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劲风扑面，顾恪释放出一层无形罡气，将两人包裹起来。
深坑之下，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任由身体自然坠落。
突然，“咻咻咻”连响几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在无形罡气上。
越往下，这种东西越密集，啪叽啪叽的，被无形罡气震碎。
顾恪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拾得道：“一种深渊小虫子罢了，真正的危险在下面。”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顾恪忍不住问道：“你的记忆都恢复了？”
“没有，还有两根钉子。”
顾恪沉默，如果有一天，她把所有的钉子拔出来，实力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到时候，自己还有资格做她的父亲么？
不禁自嘲，是不是天下间所有的养父都这样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