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人攻心，但凡赵鸣乐乱了阵脚，但凡杀了赵鸣乐，呼延保就能再屠了十五万赵家军。
铁岭，就还是他呼延保的。
“哼。”狠狠一枪，直接戳中呼延保的肩胛骨。
紧紧握住那杆银枪，用尽全力一推。
银枪枪杆直接穿身而过，在呼延保的肩胛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
翻身飞跃，握住通身染血的银枪，朝着呼延保二次袭来。
剧痛激发了呼延保的嗜血基因，未受伤的手握着流星锤朝着赵鸣乐砸来。
不躲不闪，用手臂生生抗下这一锤，这一次的银枪直接刺穿呼延保的心脏。
“护我山河，护我百姓，我赵鸣乐，何罪之有？”
忽略掉那只直接被砸断的手臂，赵鸣乐抽出长枪，任由呼延保的鲜血飞溅到自己脸上。
长枪高举呼延保的尸体，响声震慑四方：“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
纵然令漠北人闻风丧胆的王博不再，但他赵鸣乐来了，这铁岭，谁也不能碰。
“撤，撤，撤。”主将已死的漠北军，连滚带爬的往沙漠深处跑去。
“将军，追不追？”赵宇摸了摸疼到发烫的胸膛，将死死压在口里的鲜血逼了出来，等待赵鸣乐决策。
“不追，回铁岭安营扎寨。”擒贼先擒王，赵鸣乐拿自己一条手臂换来了赵家军在铁岭休整的时间。
“是。”鸣金收兵，这方原本已经长出植被的草地，再一次被战火燎过，变成了焦黑的模样。
也不知何时，才能重新迎来生机盎然。
银枪扛在肩膀上，赵鸣乐晃了晃摇摇欲坠的手臂，吊儿郎当的朝铁岭走去。
“赵宇，本将军这手臂，应该还能接的上吧。”
疼是当然疼的，但对于这种疼，赵鸣乐早就做好准备。
何况作为爷们，因着这么点伤哼哼唧唧，多丢面子啊……
“属下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
没好气的应道，赵宇觉得赵鸣乐生猛的不留余地，难怪他家侯爷不让赵鸣乐上战场。
“侯爷要是知道了，您准备被关一辈子紧闭吧！”赵宇的目光落在赵鸣乐那条不断渗血的胳膊上：“指不定您要被侯爷安排去杀一辈子猪。”
“你闭嘴吧。”染血的枪戳了一下赵宇，觉得这人说话真是不中听。
再次转头看向自己摇摇晃晃的胳膊，嗓音里带上了落寞。
“唉，本将军要是残废了，应该讨不到婆娘了。”
赵鸣乐想女将军了，来之前偷偷趴在辽东军营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呸呸呸，大夫来了，您可不兴胡说。”
.
“莲娘，我回来了。”推开院门，手握红缨枪、浑身浴血的王大郎嗓音柔和，仿若只是出门给莲娘买了个点心。
正在走神的莲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但就算是幻觉，她依然选择又一次丢下手里的针线筐，朝门口走去。
一贯擅长女红的她，拇指因着数次走神，已经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那双鞋，并没有纳好。
“大郎。”轻声一呼，确定是夫君回来的莲娘，眼中带泪。
匆匆走上前去，看着一袭白袍变血衣的王大郎，出门前强忍下的泪，无声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