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的去世让林新月低沉了很久，那天秦立带她去电影院看喜剧片，然后逛美食节吃东西，看着林新月心情似乎好转了些，秦立问：“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学校追你的人能从学校东门排到西门么？”
林新月还以为秦立又要贫嘴，挑了挑眉，反问：“是啊，怎么，害怕了？”
林新月是说过这话。夸张，又不完全夸张。
林新月在学校里算是非常低调了，不化妆打扮，出去玩也多半是和宿舍几个姐妹，极少去参加有陌生人的聚会、联谊什么的。就这样，还是隔三岔五冒出一个追求者。
估计都是高中憋太狠，大学都来放飞自我了。
林新月对秦立说的是：我备胎可多了，你要好好珍惜我！
秦立沉吟两秒，继续道：“要不，你看看你那些备胎里，有没有更好的？”
林新月脸色一变，停下脚步，转头看秦立，语气硬邦邦，“你什么意思？”
秦立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这个时候他的状态也不太对，并且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林新月，声音很温和：“我是说，我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后面这句，秦立没说出口，但他觉得，林新月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涌动的人流中，林新月抽出挽着秦立胳膊的手，不顾周遭路人的目光，问秦立：“秦立，你是真心想和我过一辈子，还是只当我是……一个还不错的对象，和我谈个恋爱，玩一玩？”
秦立站在林新月面前，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回答。
他也不知道。
他当然想和林新月过一辈子。
可他也想去看一看外面广阔的世界。
在林新月看来，沉默就是回答。
她端着奶茶杯，转身大步离开，马尾辫被她甩出凌厉的弧度。
秦立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这就是他们的分手，潦草得可笑。
林新月一直等着秦立来道歉，给他留的心理期限从一天到三天，从三天到一个星期。
秦立一直没道歉。
以往，两人不管起了什么冲突，都算作秦立的错。林新月不管怎么生气，生气得有没有道理，秦立都会无条件地哄。
这一次，秦立不能哄。
他无来由地觉得很累，想着，如果分开真的对双方都更好，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新月逐渐明白了秦立的意思。
刹那之间，她也心灰意冷，并未极力挽留。
热情时，他们可以连续省几个月饭钱、独自奔赴千里之外的城市，就为了见对方几天，别人笑他们傻逼，他们叹别人不懂爱情。
待热情褪去，原来放手就是一眨眼的事。
大四，两人各忙各的，基本没再联系。
后来，在老同学口中偶尔听到对方的消息，秦立听说林新月毕业后就凭着优异的成绩回陵高当了老师，她处对象了，是相亲认识的，她结婚了，她生小孩了……
林新月听说秦立在外边四处闯荡，听说创业了，当老板了，亏了，卷土重来了，挣了大钱，出息了……听说他一直单着，还没结婚……
多年以后，秦立有时冷不防想起大三那年，问自己，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