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林怀瑾主动去收拾桌子，又不小心把汤汁撒在了身上。
林宛瑜倒是觉得没什么，拿纸巾替他擦了下衣服，抱着小孩儿去洗澡。
结果他的衣服才脱掉，林宛瑜整个人就呆立当场。
小孩儿没经过多少风吹日晒，皮肤又白又嫩。
白嫩的心口处，却有一块褐色的胎记，醒目又刺眼。
那个胎记……像极了一道创口。
她是见过的。
前世里，小师弟死的时候，子弹洞穿了他的胸膛，鲜血碎肉迸射，染了林宛瑜一脸一身的血。
那一枚子弹，本该杀掉的人是她。
他是替她死的。
这个胎记，跟那个创口……
一模一样。
“师姐，别哭。”
男人声音断断续续，出气多进气少，努力吐露心声。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替你死也是应该的。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弟弟。但是那时候，希望，不要在有战乱啦。”
他声音渐不可闻，落在林宛瑜的耳边，是最美的棋盘：“我想，生在和平里，长在阳光下，我们做，最普通的姐弟，还，相依为命……”
一滴泪落在尸身上，鲜血被晕染开。
她指尖发白，眼前发昏。
却听一道声音喊她：“姐姐，你怎么哭了？”
林宛瑜骤然回神。
没有鲜血，没有尸身。
她在一个狭小的卫生间里，眼前是五岁的白软小孩儿。
他没有伤口，周围也没有血腥味儿。
小孩儿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宝石，望着她的时候，满是担心。
林宛瑜看着林怀瑾，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声音却是嘶哑的：“怀瑾。”
她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
下一秒，林宛瑜就被人给抱住了。
小小的林怀瑾努力的张开胳膊，拥抱住了她，轻声跟她说：“姐姐别哭，小瑾在呢。”
小瑾在呢。
空间重叠。
百年前的那个小孩儿，说他长大了要好好孝敬师姐。
百年后的这个小孩儿，说他在呢。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怀瑾。
林怀瑾。
她的师弟。
那个在冬夜里，被她捡回来的小孩儿。
她那时候才10岁，自己都不好养活，哪里会养孩子？
可他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被自己养大了，可戏子是下九流，外人对他们狠，自己人下手更狠。
小孩儿学戏没什么天分，因为这个，棍子都不知道被师父打断几根，好在怀瑾的功夫很好，在台上做一个武生也能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