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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漫漫寻妻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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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在京都城东区的一栋豪华宅子里,一阵阵沉闷的哀嚎声与惨叫声不断的传出来,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觉得奇怪,更没有人去报官。

那声音显然是嘴被堵上了嘴才发出来的,听起来似乎格外的瘆人,按理来说住在东区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宅子里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声音传出来呢?就算是主人家殴打自家的奴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自从刘承登基以来,举国安定,京都城更是繁荣昌盛,几乎达到了鼎盛时期。

只听闻一个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声音问道:“他……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另外一个声音无奈的回道:“嗯!硬是没有说半个字!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动刑了,他也算一条汉子,就是不肯说,不过你放心吧!动刑的人有分寸,没往死里打,都是些皮外伤,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

“那就好,毕竟他也算不上十恶不赦的人,而且有功于逍遥盟,我总要顾及长辈的面子。”

短暂交谈过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时传来两个孩子的哭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就跑到里间,而后传出孩子的哭声与质问声:“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娘亲藏到哪儿去了!快还我娘亲。”

那个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人猛的抬起头来,他犹疑不定的问道:“你们……你们是静儿的一双儿女?”

哭得稀里哗啦的兄妹俩边哭边点头道:“是啊!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抢我娘亲?为什么?”

孩子的这个答案仿佛如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就击中那个人,他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似癫似狂的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她不肯屈从的,原来她说的竟是真的,原来静儿没骗我……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又要给我希望?我虽不如那小子,可我却能做到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他能吗?”

“我能!”

门口一个坚定而执着的声音,及时的回答了他的话!

梁颂猛的抬起头来,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为眼前这个人,绝不可能会以这样的神情与姿态出现在这里,确切的说,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梁颂很清楚自己没有做梦,那么眼前人就是真实的存在了,况且两个孩子是最好的佐证,因为来人开口那一刻,两个孩子就已经投入到那人怀中,并且‘爹爹’‘爹爹’的叫个不停。

这一刻,梁颂的心在滴血啊!他羡慕嫉妒恨呐!他多希望这两个人孩子是自己与心爱的女子所生啊!可惜却是让人捷足先登了,这让他如何不怨恨恼怒啊?

自己苦苦追求势在必得的人,生死不知,踪影全无,而她与别人生的孩子就在眼前,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似乎那个女子始终都不属于自己,她就如天上那虚无缥缈的彩虹一般,只是惊鸿一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就像个着了魔的傻子一样,拼了命的想去抓住她,想将她留下来,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切就像一场单相思的美梦,如今梦醒了,或者说梦破碎了,沉迷梦境的傻子终于算是清醒过来了,何其可笑可悲?

“过往的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只想找到静儿,你也看到了,我跟孩子们都不能没有她,所有人都担心她的安危,你若真爱静儿,就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即墨寒冷冷的盯着梁颂,眼中没有恨意,有的只是真诚的问询与殷切的期盼。

梁颂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终于勇敢的抬起头来与即墨寒对视,面对后者那干净澄澈的眼神,他又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有些怯懦的回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本来一 切都在我的算计与掌控之中的,可静儿似乎死都不愿意跟我妥协,她……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坠河,也要摆脱我的控制……”

即墨寒与一对儿女默默的听梁颂述说,很多次他都想暴起杀人,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但他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冲动,秦城的医嘱他从没忘记过,他的身体几次遭受重创,难免会留下些后遗症,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体有任何问题,他要保持强健的身体,才能保护好妻儿子女。

两个孩子的忍耐力可就没那么好了,先前即墨寒还能制止,到最后兄妹俩冲出父亲的控制范围,对着梁颂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言语问候,行为近乎疯狂。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没有理由阻止,这是梁颂该有的惩罚,是罪有应得。

按照梁颂的说法,静儿就是被他用威胁手段逼走的,原来齐鸣叛乱期间,即墨寒为救刘承,差点死于非命,当时人心惶惶,事后皇室并未对外公布事件的很多关键点,比如因何叛乱?叛乱具体造成了哪些人员的伤亡?等等,对外界来说,这都是个谜,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免内部很多潜藏的,却选择继续观望的敌人。

但多人都曾亲眼目睹即墨寒中箭时的凄惨模样,梁颂也是其中之一,大家都推测:那种情况下,即墨寒就算没有死在当场,也很难活下来,所以他才定下了那条歹毒的计策。

重伤濒死的即墨寒,在秦城与宁静的全力救治下,勉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宁静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他。

一个月后,他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也就在这时,宁静在送来的菜肴盒子中,发现了梁颂的威胁信件,信件的内容不算长,但字字句句都透着疯狂与绝望。

静儿!我知道你倾心即墨寒那小子,可如今他命在旦夕,就算能活过来,恐怕也是个废人了,你又何必非他不可呢?我一直都喜欢你,简直都要发疯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否则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会满大街的宣言,你是我梁颂的妻子,是那小子坏了规矩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拼着名誉尽毁,玉石俱焚我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反正没有你的陪伴,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自收到信那一刻起,宁静又惊又怕又怒又恼,她生怕梁颂不择手段在饭菜中下毒,又或者他选择铤而走险,在外面瞎嚷嚷。

那时候的即墨寒刚脱险,若察觉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宁静不敢冒险,也不敢告诉身边亲近的人,只能一个人独自承担。

她主动约见了梁颂,假意答应他的所有条件,这才算稳定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梁颂。

而后的几天里,宁静又作了很多安排,她借口要去深山中采药,获得了秦城的首肯与帮助,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抚住即墨寒那颗不安的心。

做完这些之后,宁静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带着一些随从去与梁颂约定的地方见面,可还未到目的地,一众随从就被她给甩掉了,而后她就一个人孤身赴约。

梁颂见到宁静孤身一人前来那一刻起,欣喜若狂,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了异常,因为他看到了宁静眼中的死寂与绝决,那是一往无前的坚定,还有至死不渝的决心。

宁静面朝梁颂,露出了凄美哀惋的笑容,她的背后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眼中透出的是绝望的悲伤,她没有怨恨任何人,她只恨自己的命不好,一次次的连累了自己的寒哥哥。

梁颂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焦急的大喊大叫道:“静儿!不好啊!不要离开我,回来,不要再往后退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那一刻的宁静,心里本来还在挣扎,就暂时的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可她看到梁颂迅速上前,就在他快要拉住她的那一瞬间,梁颂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宁静下一刻就做出了令所有人后悔终生的决定,她转身就狂奔向河边,站在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头上,而后她回身眼中含泪的大吼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刻就跳下去!”

梁颂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心中的苦闷与痛楚又有谁知道,强扭的瓜终究不甜,自己处心积虑枉做了小人,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爱宁静不假,可前提是要她活着啊!若今天逼死了她,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在梁颂思绪万千百转千回之际,只听宁静口中喃喃自语道:“寒哥哥!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不能再陪伴你们左右了,希望来生再见!”

而后宁静转身就跳入了波涛滚滚的大河之中,她跳河的身形是那么的优美,她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是那么的不舍,而与此同时她的行动又是那么的快速绝决,这两种情绪本来应该是相互矛盾的,但宁静似乎在最后关头,抛下了心中的不舍情绪,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死亡,直到今天,梁颂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选择去死,也不愿意屈从自己,自己难道就真的那么不堪入目吗?

宁静跳河后过了好一会儿,梁颂才从震惊迷惘与困惑中回过神来,可那时的宁静已经随水流飘出几丈之外,梁颂拼命的朝下游狂追而去,可他本就反应慢了一步,河边本就灌木丛生,哪里允许他撒腿狂奔啊!没过几息,河水中就失去了宁静的踪影。

尽管他拼了命的往下游追去,可再也没有了宁静的影子,他继续往下游狂追,直到力竭昏死过去才罢休。

当梁颂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可怕的梦,醒来就回到现实中了,可当他看清自己在河边醒来时,立刻就知道,那不是梦,宁静是真的被自己逼死了。

他对着河水嚎啕大哭,只可惜错已铸成,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而后他大病了一场,病愈后就整日的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宫中的差事也没了,他就在自己府里混吃等死,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最早是黄致远发现了妹妹的失踪,可能跟梁颂有关,暴怒之下他亲自出手揍了一顿梁颂。

再之后,刘承在众人的压力下,也亲自过问这件事,但都没有从梁颂口中,问出任何与宁静相关的线索,他就像个活死人一样,任你如何打骂,他都不言不语,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今天若不是两个小家伙出现,或许他仍然不会吐露任何一个字。

重刑对一个心死之人自然是没用的,他的心已死,所以他一心求死。

若不是面对静儿的两个孩子,他心中愧疚难担,估计他还不肯说出了真相。

哎!执念太深,害人害己,才会演变成这样的悲剧!

静儿失踪的真相大白之后,所有人都怒目瞪视着梁颂,两个小家伙像暴怒的凶兽一样,正在给自己的娘亲报仇,他们对着梁颂的全身,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火力全开疯狂的输出,这个时候没有人同情梁颂,更不会在意他的死活,当然两个孩子也不可能真的打死梁颂,就只是出出胸中的闷气而已。

即墨寒没有参与痛揍梁颂,而是自言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静儿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走!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尽快出发,我要去事发河段去看看,我相信静儿一定还活着,她答应过我,要与我白头到老的,她怎么可能中途就弃我而去呢?”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哽咽了,眼眶中的泪也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该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没事的就默默的陪在即墨寒身边。

按照梁颂的描述,静儿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很低,几乎为零,但所有人都没说出来,因为对于即墨寒与他的一双儿女来说,那个结果太残酷。

他们宁愿相信静儿还活着,也不愿意相信静儿早在几年前就在河里香消玉殒了,静儿活着,这就是个希望的火种,是一种信念,可以驱赶大家心中的阴霾,也可以照亮大家前行的道路。

没过多久,他们就重新踏上了寻找宁静的路。

自陵波城登陆以来,所过的每一城,每一地,他们都没放过,为了更快更有效率的提升进度,出发前由赵显牵头组织众人群策群力,各抒己见,取长补短,他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最后决定还是采用地毯式的搜索方法,才能保证不漏掉任何可疑的地方。

因此,从陵波城到京都城,他们就用了半年时间,可惜的是,都一无所获。

云霄顶即墨寒去过,那里人去楼空之后,已经荒废多年。

逍遥盟北区附近的湖心岛周边,即墨寒也亲自确认过,没有宁静的半点踪影。

但凡能想到的地方,即墨寒都会亲自去现场确认,只可惜,都没有宁静的一丁点儿消息。

从梁颂这里得到的这个消息,是目前唯一确切的线索,即墨寒怎么可能不着急呢!他恨不得抛下所有人,独自先去那段河域查看。

但由于身份所限,即墨寒不能为所欲为,刘承允许他登陆,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方是在让步了,即墨寒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他不能也不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微妙平衡。

这里是南梵国,是刘承的地盘,刘承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是这里的王,自己一行人的自由,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这一点即墨寒很清楚,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见好就收,对双方都好。

一路行来,也算是游山玩水,谈不上旅途劳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就连几个孩子都没有叫苦叫累,他们甚至都没有请大人背,基本上都是靠着自己的一双腿,丈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这也是即墨寒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纵使他心里再苦闷,只要见到一双紧紧跟随的儿女,他所有的苦闷就会消减大半。

中途他们一行人在安乐寺暂住了一晚,玄渺方丈已于一年前圆寂,现在的主持是玄渺的首徒无相,刘畅仍在寺中修行,即墨寒并未去打扰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双方见了面,也会是相对无言的尴尬,又何必再产生不必要的交集呢!

又经过几日之后,他们才赶到当年的事发河段,即墨寒并没有立刻去周边查看,而是下令安营扎寨。

一百多号人,在河边逗留了五日,这五日天气变化多端,有时晴空万里,有时乌云密布,有时又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这期间即墨寒没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他就一直端坐在河边当初静儿跳河的那块大石头之上,除了一双儿女偶尔会过来陪陪他之外,所有人都没有打扰他。

直到第六日,即墨寒才下了一道命令:“分组沿河一路搜寻,方缘五百里之内,都要仔细的寻找,静儿她或许就在河的两岸某个地方。”

“是!”

从这一天起,搜寻队伍一路向西南方向缓慢移动。

一路走来,大家真的是尽全力了,可仍是没有任何静儿的哪怕一丁半点儿线索。

眼看就到乌蓝国与南梵国的国境线了,赵显颓然的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少主!再沿着河流继续往前走,就到陵波城了,这条河汇入陵波江之后就一同奔入大海,我们还要去陵波城吗?”

他的意思,即墨寒懂,陵波城是他们登陆的第一站,当初在袁威的帮助下,他们大街小巷都搜寻过了,就差挨家挨户冲进去找了。

两选一,是再搜一遍陵波城,还是转移目标?

即墨寒没有让大家等多久,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开口道:“我们从这里渡河去乌蓝国,那里有静儿的许多亲人,说不定她又像上次一样大隐隐于市。”

赵显惊谔问道:“你确定?这里可是无人区,当年那场战争的死难者不计其数,万人葬坑就在这一带,我们这么多人闯进去会不会不好?”

“无妨!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心怀坦荡,百鬼不侵,百无禁忌!不会惊扰到那些亡灵的。”即墨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静儿当年很可能就是通过这片古战场万葬坑去的乌蓝国,不然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痕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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