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龚秦走到一处摊位前，指着一个珐琅虞美人题诗盌。
那摊位的老板见龚秦去而复返，并且还领着几个人过来，脸上自然是笑开了花：
“老板好眼力啊！这乃是乾隆年间的珐琅虞美人题诗盌，是皇上御用品，是真品。”
听着老板的自卖自夸，林凡笑了笑，随后对摊位老板问道：
“我能拿起来看看嘛？”
“当然，当然。”老板自然是欣然同意。
得到了老板的同意，林凡这才将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捧在手心中，仔细的观摩着。
虞美人提诗，并不是说这珐琅瓷上的金属胎画所描述的是一个美人提诗。虞美人，是一种花的名字，那么珐琅虞美人题诗盌上画的，自然是虞美人这种画，旁边还有一首赞美虞美人的诗句。
如果只是用肉眼看的话，这件珐琅虞美人题诗盌简直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就林凡几年前那卖假古董的理解，这珐琅虞美人题诗盌上的黄金红，是特别对味的。
再加上那金属胎画，也像是大师的手臂，很符合这老板说的，出自乾隆年间。
如果是一个上头的土豪，看着这件古董，脑袋一热，说不定都要当场拿下了。
但是，谁让林凡有一双拥有特异功能的眼睛呢？
林凡之前卖假古董的时候，补习着有关古董的知识，知道在法国地区，曾经拍出过一件同款的珐琅瓷，那件古董，可是拍出了一点三亿法郎的高价。
如果林凡手中的这个是真的，那么这件古董在林凡眼睛中发出的颜色，最少也得是紫色。
但是，现在这件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在林凡眼中的颜色，却是发出着蓝色。
“确实是一件古董。”林凡在看了一阵之后，给这件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定下了一个调子。不过，林凡却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将这珐琅虞美人题诗盌重新放在了地上，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这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并不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太新了。”
“啥，原来这东西真的是赝品？”
龚秦听林凡这么说，顿时乐了。
“还好我刚刚没有下手，要不然真的是要吃大亏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啊！”
在古玩的交易市场上，最忌讳的便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将一个东西说成是赝品。
无论这人说的是真的是假，都对别人的生意不好。
所以，不果断下定调子，也是古玩圈子里的一个潜规则。
林凡之前卖过假古董，所以知道这些。
但是龚秦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翡翠这类的玉石，根本没有接触过古玩，所以就有些口无遮拦。
所以，那老板一听龚秦说这东西是赝品，当即就坐不住了，当场就要发飙。
林凡眼见情况有些不对，赶紧安抚这位老板。
还想捡个漏呢，别让老板一怒之下，把这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当场摔了，一证清白吧。
“老板，别气别气。”林凡赶紧拉住老板的衣服，扯着他往房间里走去。
“我那朋友不懂行业里的规矩，口无遮拦，我来替他道歉，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老板听到林凡这话说的还算中听，心中的怨气倒是消了不少。“看你那朋友也是第一次来，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要是换成别人，我早就一拳头上去了。”
“是是是，对对对。”林凡附和着，看着老板的怨气减去不少，趁机说道：
“不过，我说的这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太新了，也没有错，不是吗？”
“这……”老板顿时有些无言了。
说实话，他也知道这件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太新了，根本就拿不准是民国之后仿照的，还是民国之前的仿照。
虽然民国后和民国前，差的时间不远，但是对于这珐琅瓷的价值，影响的可就太大了！
民国前，还是封建社会，珐琅瓷这种高端瓷器，只有皇室才能使用，也就是御用。
而在民国之后，因为时局动荡，大量的皇宫御用也是流落民间，被民间大家收藏，与此同时，因为没有了皇族的压制，首都也有一批人，开始根据从皇宫御用的这些瓷器，进行仿制。
从民国前，偷偷摸摸的仿制，到民国后，就变成了井喷似的出现。
要不怎么说华夏人聪明呢。
珐琅瓷的这项技术在国外兴起，不知道研发了多少年。
但是来到华夏，先被乾隆派人研究，又花了不少年。
但是，这玩意一流落民间，连五年都没有撑住，就被北平琉璃厂那一片的伙计们，给研究的透透的。
于是乎，大量的珐琅瓷赝品在市面上流通，也就造成了在民国之前的珐琅瓷可以拍出天价，而民国之后的珐琅瓷，只能呵呵了。
“从你这珐琅瓷的胎画勾勒的手法来看，这应该是一件民国后的珐琅虞美人题诗盌，我说的没有错吧。”林凡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板。
而老板的额头则是渗出滴滴汗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是民国前，还是民国后。
但是看这个年轻人说的这么笃定，他心中也隐隐的给这个珐琅虞美人题诗盌下了一个民国后的调子。
只是为了做生意，而没有说出来罢了。
林凡偷瞄了老板一眼，心知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一剂猛药就可以拿下了。
“不知道老板你有没有关注八年前的一个新闻，在法国拍卖的一个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和你这个一模一样，拍出了一点三亿法郎，如果你这个是民国前，差不多也是这个价吧。”
老板苦笑一声，他混迹古玩十多年，怎么会没有关注那个新闻呢。
林凡也是嘿嘿笑了一下：
“我这个朋友是孝顺孩子，这次来玩，主要就是想讨个东西回去送给他老头子，价格再来的路上也和我说了，预算四十万。
不过呢，我觉得就算是民国后，也是不止四十万的，我个人再加一万，买下这个珐琅虞美人题诗盌。如果你愿意卖呢，我现在就付钱。
如果不愿意买呢，我也不强求，说不定你拿到那些大型的拍卖会进行鉴定，也能拍出一亿多的价格呢。”
林凡说完那一亿多的价格，这老板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如果能有一亿多，他还在这里摆摊？
直接把铺子都掀了，到处旅游，到处消费，每天酒店八楼体验特殊服务，不好吗？
但是这种想法，老板心中只是停留了两秒半，就立刻打消了。
人家那拍卖会的，是正儿八经的乾隆年间出品的，自己这个珐琅虞美人题诗盌，算是个什么啊。
再加上自己心中原本的定价也才三十多万，现在能卖四十一万，也不少了。
二十万存起来，二十万再去首都琉璃厂进一批料子，半年生活不用愁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