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夫只提出提升修为之事，仙人丹是角凫提议的。
冰域寒宫最先使用此丹，冰都国修士的实力，一夜之间陡然大增，角凫对此，深感担忧。
若是冰都国强大到一国统一凤阁，他的某些计划，以及老夫佣兵团的霸主地位，怕是要落空了。
那时老夫一心只想称霸，犯了糊涂，同意抓百姓，强服仙人丹。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老夫所想大相径庭。
老夫的修为，在角凫的帮助下，几年便进入炼魂期，寿元无限啊，多少修士渴望到死，也不能实现。
这不算什么，当老夫的修为，被提升到涅思期后，那时的老夫彻底疯了，贪婪令老夫失去了理智！’
秦坤听到此处，终于开口：“于是你又让角凫再将修为提升，更是要求角凫将你属下们的修为强行提升。
你想称霸，需要更多的修士，于是凤阁大陆，人口最多的国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哎......’
蟾香一声长叹。
‘若是老夫只贪图提升自己的修为也就罢了，老夫不该毁了他们，更不该屠杀了那么多百姓！’
“屠杀百姓！为何？”
蟾香沉默，收回指向赤霞的根须，少许，又伸出一支根须，在洞壁一处点了一下，水池对面的洞壁打开，一个巨大、昏暗的洞穴出现在二人眼前。
一股刺鼻的腐尸味从昏暗的洞内冒出，二人眉头微皱，神识扫去，顿时惊愕。
“几千万的腐尸！你该死！”
柳念祖怒火在美目中燃烧，一掌就要击毙这个自诩正道的恶魔，却被秦坤拦下。
‘女皇说的对，老夫该死，这样的石洞，还有八个！’
“还有八个！”
秦坤强压愤怒，咬牙吐字：“几万万百姓，你可真下得去手，这样的罪孽，天煞之地也容不得你！
就该将你囚禁始神天命腹中万世，打入炼狱万世，然后将你的魂魄，一丝一丝慢慢的剥离，丢进无尽虚空！”
‘圣尊的惩罚，若是能洗去老夫的罪孽，老夫甘愿受此惩罚。’
“哼！你为何会变的如此丧心病狂！”
蟾香在秦坤的印象中，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目睹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仇墨甚至被关在天煞之地的众修，也不及此恶一成！
‘老夫若说此前老夫并不知此事，圣尊与女皇定然不信，事实老夫十五年前，才知晓此事。
直到赤霞不经意间打通了一处洞穴，老夫才知晓，角凫是利用凡人之血，加之眼前这条地脉灵气，经过中都那棵所谓的神树，才转化出提升修士修为的神力。
若是老夫开始便知晓，这神力是如此得来，老夫绝不会被贪念冲走了理智，更不会害了赤霞他们，老夫也不会与那树同化！’
蟾香话语饱含忏悔，柳念祖却是嫉恶如仇的冷哼一声：“咎由自取！”
‘的确是老夫咎由自取，老夫之罪，天地难容，也只有自行了断，方能泄天地之怒。
老夫是罪人，本不该提何要求，可赤霞她自小跟随老夫，品性不恶。
不是她发现此等罪孽，老夫至今仍是一错再错。
十五年来，一些听命于角凫属下两王的长老，依然在不停的强虏百姓，是赤霞不顾性命之危，将三千万百姓转移安全之处。
赤霞功大于过，还望圣尊、女皇饶恕她吧。’
秦坤与柳念祖对视一眼，秦坤回头质问赤霞：“大窑、祖跃两役，溃逃的五十万修士，与四个长老现在何处？”
“那四个长老暗通残王、凶王，重伤逃回后，已被我击杀，五十万修士与守护中都的一十五万，我将他们分别安置。
六十万凡修，安置在出云峡谷。
五万修士，退去乌国与冰都国的边境城北拒。”
听闻赤霞一言，秦坤双眉微皱：“为何如此安排？三千万百姓你又转移何处？”
“修士之争，不应牵扯凡俗之人，我从来都是反对，以前大当家听不进我的劝说，如今乌国已败，六十万凡修不应再受牵连！
五万修士驻扎北拒，是提防冰域寒宫趁机入侵乌国。
至于三千万百姓......”
赤霞犹豫片刻，最终如实相告：“乌国西北部静寂山脉的腹地，那里方圆几千余里，飞鸟走兽也很少出没。
我将百姓们安置在那里，并派出千名亲信修士保护。
你若不信，搜魂便是！”
“本尊当然要搜魂！”
‘搜魂伤脑，圣尊不可啊！’
蟾香如何阻挡的了秦坤，根须还未来得及伸出，秦坤已经闪现赤霞身边，五指抓在其头顶。
赤霞并不反抗，任其搜魂。
《窥心术》界王金螭小妾丹图密招，窥探他人记忆，即无伤害，又是精准，点滴不漏。
十几息后，秦坤放下手，向柳念祖点点头。
赤霞微微呆愣，搜魂之类的法技，不是对修士识海伤害巨大吗？为何自己只是感觉记忆被偷窥，一点痛苦也没有。
‘多谢圣尊手下留情。’
秦坤不理会蟾香，而是问向赤霞：“你的记忆中，不仅有五万乌国修士驻扎北拒，星兽界少主角枭与两位兽王，以及百万兽修精锐，都驻扎此城，这是为何？”
“我的记忆，圣尊你点滴不漏的都看了一遍，我若知晓，你能不知晓！”
秦坤也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转而看向柳念祖。
“这赤霞还算中肯，品性的确不恶，她是留在陛下麾下，还是......”
“给你吧，朕不喜欢猎修！”
柳念祖一语将秦坤的后半句挡了回去，她的确不太喜欢猎修，猎修为利卖命，不会得到她的信任，更何况那个堆满几千万腐尸的洞门还开着！
“臣领旨。”
秦坤恭敬作揖后，问向赤霞：“蟾香既然将你托付于本尊，你可愿意？”
“这......”
赤霞拿不定主意，看向蟾香。
‘去吧，在圣尊身边将功折罪，洗去老夫给你增添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