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瑞看向正给妹妹抹胭脂的姨娘，压抑着怒火，问道：“姨娘，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二姨娘直起腰，冷笑道：“我打的什么主意？你妹妹都快十五了，早就该嫁人了。”
林明瑞一愣：“你要将珠儿嫁给燕王做妾？”
二姨娘不以为然地道：“做妾怎么啦？那可是燕王殿下。就算是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比嫁给那些穷酸秀才要强一万倍？”
林明瑞只觉胸口堵得慌：“姨娘，儿子可是要科举的。珠儿做妾，让我以后如何做人，如何见人？”
林珠儿不屑地道：“科举科举，你都考多少年了？姨娘为了你花了多少银子？到如今还是个穷酸秀才。你愿意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穷酸日子，我可不愿意。”
二姨娘不敢轻贱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但也道：“你也不想想，我们被二姑娘打压成什么样子？我好歹是她二娘吧！打发我们就像打发条狗。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若是珠儿嫁给燕王，往后，我看她林依依还敢不敢欺负我们？看我怎么收拾她。”
“还有那个蒋将军。”林珠儿忿忿不平地道：“什么东西？也敢奚落我们？等我成了燕王的夫人，定要让他好看。竟敢看不起我……”
二姨娘对她笑了笑，又转向林明瑞：“你莫要觉得做妾室不好听。燕王殿下那些妾室，娘家人哪个混得不好？就像前阵子出事的那个陈夫人，她一个堂兄都能做知县，娘家不计其数的庄子，银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你可是珠儿的亲兄弟，还是个秀才，珠儿若是成了燕王殿下的妾室，说不定还能给你在知州衙门弄个大官做做呢！若没有珠儿这层关系，你就算考中举人又如何？最多去偏僻的小地方当个小吏……”
林明瑞再次一愣。
这话虽然难听，但在理。
他苦读圣贤书多年，却一直未能中举。
若是有幸中举了，若还是在京城，有父亲大人在，还能谋个不错的官职。
可在新三州，没有背景，一个小小的举人能做什么？
姨娘没说错，只能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个小吏……
见他犹豫了，二姨娘趁热打铁道：“明儿啊！姨娘求求你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妹妹，为你姨娘着想啊！你娘这一辈子过惯了富贵日子，你难道要看我们做泥腿子，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吗？你觉得你是能干农活的料？你觉得你姨娘你妹妹是干农活的料？”
林明瑞失魂落魄地道：“就算我答应，燕王殿下不一定看得上珠儿……”
“哼！”林珠儿很是不忿，作势就要扔了手里的花。
二姨娘连忙安抚道：“我家珠儿长得这般天生丽质，燕王殿下怎么会看不上？”
这话倒没错，明瑞也承认，自己的妹妹长得确实不错。
可二姑娘更漂亮啊！
不仅更漂亮还是嫡出，还那么有能力……
不过，二姑娘必定不会做妾的。
林明瑞一甩袖子，走了。
随便吧！不管了……
五姨娘也想给林盼儿打扮，也打着燕王的主意。
可看着还不到十岁的大女儿，又发起了愁。
年龄太小了。而且，她没有好衣裳好胭脂给盼儿用。
林明瑞在外面喊：“翰采，收拾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吗？”
五姨娘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见林珠儿打扮得花枝招展，顿时气得不轻。
等林明瑞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她冲着林珠儿的背影，咬牙切齿起来。
她怎么就做不到二姨娘那般狠心，将二姑娘送给林明瑞的笔墨纸砚卖了换成银子买这些好布料胭脂水粉首饰呢？
每每她也想将二姑娘送给翰采的笔墨纸砚卖掉，又怕耽误翰采读书。
心软果然成不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