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林一一着急的目光，信王目光变得暗淡，摇了摇头，道：“杀是不能杀的。否则，会给皇上招来非议。皇上才登基，可不能因为弑兄这种事，遭人诟病，影响了根基。”
林一一一愣。
不杀？
万一以后又死灰复燃呢？
她知道，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但睿王陈王这些混蛋，罪该万死。
不止陷害她林家，也陷害信王和如今的永平帝。
永平帝就这么放过他们？
她正愤慨着，信王连忙道：“你放心，虽然不能杀，但整治的法子多的是。他们如今是比死还不如。”
林一一不放心：“怎么个比死还不如？”
毒哑？
这个可以。
毒哑，打断手脚，都没问题。
砍掉四肢做成人彘？
这个应该不可能，太残忍了，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会非议永平帝的。
信王眼中涌上冷意：“即使本王不动手，睿王陈王十四皇子这些人关在一起，免不了会继续争斗。今日你捅我一刀，明日我弄瞎你眼睛，后日打断你的腿……”
林一一揪着话题不放：“这是已发生的事，还是说说而已？”
实在是不弄清楚，她睡不着。
她的担忧，信王又岂能不知道？不止她忌惮，信王何尝又不忌惮？这次若没有她力挽狂澜，他和永平帝只怕都要死。
如今睿王陈王落在他手里，他又岂会再大意，让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信王眼中的冷意散去，涌上笑意，宽慰她道：“已发生的。不过，实际情况比这还要惨。即使有人救他们出来，也只能当祖宗供着了。”
林一一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是残废得不成样了。
那就好！确实比死还不如。
永平帝登基，伺候他的人大多搬去了宫里。如今的潜邸都没几个人，只剩几个老内侍，几个侍女嬷嬷。
信王拉着林一一去了她以前住的小院，见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仍和以前一样，便知必定是维公公的意思。
林一一扫了一眼，忐忑的心好了许多。
至少，永平帝暂时还用得着她，没有要除掉她的意思。
等侍女嬷嬷退下，侍卫长守在院子里，信王拉着林一一在榻上坐下，说起了那夜发生在宫里的事。
“是本王大意了，宫里安排的人被拔掉了都不知道，这才着了他们的道。”
“好在本王和皇上身手还不错，否则……”
“也幸亏，吴公公及时出手，否则……”
他边说，边摇头叹气。
林一一则道：“我都看到了，先生可沉着冷静勇猛了。”
信王盯着她擦了黄粉的脸，温柔地笑了笑：“如今想起来，仍觉得惊心动魄匪夷所思。”
“不过，本王也是经历过火炮的，倒不会那么没见过世面。”
林一一只笑笑，并不多说那晚的事。
见她竟这般沉得住气，信王很是欣慰，也放了心。
二公子这个态度，必定不会引起皇上的忌惮反感。
人低调些，总没错。
他不再说那夜的事，转而道：“这几日，外地有报，先帝驾崩那日，有百姓见到“轰隆”如雷声之物在官道上飞驰……”
林一一无奈地道：“先生，那是我。五百里路，两个时辰，我也是没办法。”
信王笑着点了点头：“本王大概也猜到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