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的烛火就快要熄灭，木船停顿不再行进。
伴着昏光已然靠近岸边，但两人并未登岸。
他转头，向身后汪洋中望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从幻境醒来就已经到达此地，就像是一场梦。
原始的太初气息弥漫。
“不知道娘子何时能醒......”凡云墨低喃一声转回脑袋，一只手扶住靠在肩膀上的娇躯，另一只则是护着她的脑袋。
以免她因随波摇晃的木船，从肩膀摔落磕到。
他比颜雪黎早一步脱离幻境，而面对的故事，是重现少女时期颜雪黎在村里的惨案。
凡云墨尝试改变，奈何只能犹如幽灵般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直至村庄没灭，独剩颜雪黎一人跪倒在废墟前才得以展开。
本以为是要像曾经那般接她回宗，就能轻易破除，却发现根本无法触碰，尝试好几遍结果都不变。
还是凡娘注意到细节，提醒一句：“河如忘川，人各有命数，或许不应该是儿媳妇，而是墨儿你的命运。”
于是乎，他杀死曾经想要带她回宗的自己，才得以破碎幻境。
至于为何，他也不知。
此时此刻。
江面大若星斗，从幻境出来后再一眼望去，好似能见到生灵覆灭此江的画面，种族皆是不同，却都途中暴毙。
“啾啾。”
小狐狸忐忑看着眼皮微颤的颜雪黎，不安的叫了两声。
凡云墨当即在祂脑袋上来个手刃，白祂一眼：“谁让你.......”
忽然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凡云墨停顿片刻，侧头看向颜雪黎，柔声道：“醒了？”
见到逐渐醒来的颜雪黎，一颗心瞬间安定，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虽深知她神魂高深，却还是生怕她会醒不来。
颜雪黎定神良久，才轻应一声嗯。
脑子有些迷糊，脸上还总觉得有些疼，不清楚是否属于错觉？
见她在摸索自己的脸庞，小狐狸心虚的捂着脑袋，低头往凡云墨脚旁躲了躲。
颜雪黎没太过在意，扭头见到自家夫君高兴的笑容，不由得联想到幻境里他纯真的笑。
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缓缓抬起手，抚摸上凡云墨的面颊。
平静的湖水，散发寒意。
凡云墨感觉到指尖上传来冰凉触感，使得整颗心都颤栗了起来，深邃瞳仁，倒映她的影子。
“果然，夫君才是我想要的。”
“什么？”
他还弄不清状况，颜雪黎却是嫣然道：“想要彻底占有的人。”
红尘眷属，亦是挚爱。
哪怕是往古或未来，她也只想独宠当下一人。
“好好好，给你占有。”凡云墨握住她冰凉的素手：“娘子我们还是先登岸吧。”
没有得到其他收益，凡云墨深感遗憾，
从破旧的木船下来，那盏烛灯随之熄灭，然而远方的夕阳，却从未西坠。
很明显船尾的烛灯，正是幻境的罪魁祸首。
静悄悄的，木船不惊扰一点尘埃的离开，仿佛是在虚空中漫无目的的旅行。
凡云墨仔细凝视，意识到若要是有诸多天骄至尊闯入古墓，怕是得争夺这么狭小的木船才能渡过此江。
哪怕凭借独有秘法暂且飞行，恐怕半途就得陷入幻境，坠江身亡。
“话说夫君，这胖狐狸是不是做了什么？”
登岸时，颜雪黎瞥见心虚的小狐狸，一直躲在凡云墨是腿脚后面，不敢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