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莉莉丝吓得后退几步，没想到和自己第一个为爱鼓掌的人竟然是个死人？
可是……
骷髅怎么会有……
“好吧，莉莉丝小姐，我刚才无数次地重复过。”因为达里安的恢复，罗庇阿说话又有了底气，“我对你并没有敌意。”
“现在不如大家一起坐下来，双方信息沟通沟通，也许对彼此都不是坏事。”
达里安的“猫牙”随时可以砸烂这位莉莉丝的脑袋。
“好吧，死灵法师，你的狡诈和恶心如同传闻！”莉莉丝见局势已经被死灵法师控制，所以只好妥协。
“莉莉丝小姐还是涉世未深，刚出来独自活动的吧？”罗庇阿笑道，然后左右看了看，也没有找到适合坐的地方，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新衣服，所以就只好站着。
莉莉丝却是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阁下怎么知道？”
“啊，看见你就像看见年轻的自己。”罗庇阿说道，“稍微对方说了一点触动自己内心的话，就立马被共情，忍不住向对方掏心掏肺。”
“阁下不是才十六岁吗？”莉莉丝说完立马惊醒，“你刚才在骗我！”
“拖延时间。莉莉丝小姐，但是我欺骗你的也只有年龄，我其实已经二十四岁了。”罗庇阿也坦然说道。
“好吧，那阁下也不算骗了。在那张六十岁的脸上，十六岁和二十四岁也没什么区别。”莉莉丝摇摇头，“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八年更没有任何区别。”
“请问莉莉丝小姐……奶奶高寿？”罗庇阿问。
“虽然我族的容貌不会衰老，但是孩子，我出生的时候，你的曾祖父恐怕还在抚摸你的曾祖母。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算，我已经快要一百岁了。”莉莉丝说道，但是说着说着，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以及罗庇阿刚才的话，突然转口说道，“这都不关你的事，要杀我就快点动手吧。或者你想干点其他的？”
“我再重复一次，我无意与莉莉丝小姐为敌，更没有杀你的打算。只是我杀了许多恶魔，却从来不了解恶魔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所以今天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和莉莉丝奶奶好好交流交流。”罗庇阿重申。
“你杀过许多恶魔？”莉莉丝很惊讶，那句“就凭你？”差点脱口而出。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的，我曾经去过许多不同的世界，杀过的恶魔不到三千也有八百。我曾率领一支死人骑士团和那个世界的生者一同对抗入侵那儿的恶魔大军，短短几个月内就反攻占领了恶魔的老家。还在另一个世界孤身对抗了来自地狱的三魔神、七魔王以及一个堕落的天使。但是现在我已经累了，只想好好在后面躲着看我的同伴去战斗。”
“同伴？”莉莉丝扭头看了眼达里安，后者正在穿裤子，“这个家伙不是你的骷髅？”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只是他是有肉的骷髅。”罗庇阿想了想，决定向眼前的女恶魔说道，“虽然不知道刚才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出来的时候他要死要死的。只是我的魔法能够让他重新恢复茁壮。”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达里安的确快被榨干了。
但是他惊讶地发现死亡之息能量正在传输过去帮助死亡骑士恢复身体，所以他才决定拖延一下时间让达里安恢复。
“原来如此。真是可恶啊！”莉莉丝知道自己被骗了。
“所以看吧，莉莉丝奶奶，信息交互能够让我们得到更多有利于我们生存的信息。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有关恶魔的事，对您老人家并没有恶意。”
达里安穿好裤子，盯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挣扎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死灵法师的话。
“好吧！”她最终是叹了一口气，“既然死灵法师阁下对抗过那么多恶魔，不知道在其他世界，有没有听说过‘魅魔’这个种族？”
“当然，我曾经还养过一位当宠物呢。”罗庇阿说道，但是他很惊讶，因为眼前的女人虽然魅惑，但更像是吸血鬼一样的高贵，不像是魅魔那样低俗，“但是我对她们并不了解，我养的那位也只会跟在我后面捡金币。”
“我的族人曾经都是人类。”莉莉丝说道，“虽然我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那个时代的故事却代代相传下来。”
“我们的祖先原本是生活在一个丛林中的氏族，在我们那儿只有女人。事实也证明，让男人统治这个世界有多糟糕。”莉莉丝指了指四周，“当然，我们会为了传宗接代，抓捕一些其他氏族的男人来和我们配种，在那之后就煮食掉他们。”
罗庇阿没有说话，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但是丛林的面积日益减少，外面的文明不断侵蚀我们的土地。越来越多的氏族和部落被外来人奴役和屠杀，那些铁骑和皮鞭离我们的领地也越来越近。那时的族长为了避免我们遭到灭族的命运，做出了她人生中第二愚蠢的决定。她想要和那些外来人议和，以生存为交换，让我族所有人成为……用现在的话说，正能量工作者。”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战败的结果当成‘议和’条件的。”罗庇阿心想。就算没这个“议和”，她族的命运也应该就是这样。
“祖先们遭受了无尽的屈辱和折磨，她们的身子被那些外人粗暴的虐待，每天却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很多人都不能再坚持，饿死、累死在那儿。那个愚蠢的……抱歉啊！”莉莉丝说着，朝天空祷告原谅自己的过错。
“你还信圣灵？”达里安很惊讶。
“怎么可能！我在向我的祖辈祷告。”莉莉丝鄙夷地看了眼达里安，“如果真有什么圣灵存在，那它们也是站在那些野蛮而愚蠢的外人那边。只有我们的先祖能够庇佑我们。”
“继续。”罗庇阿挥手让达里安闭嘴，自己都没有争吵，他起个什么哄，自己是想要了解一些恶魔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愚蠢的族长这次犯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她向魔鬼祷告，与魔鬼交易。”莉莉丝继续说道，“她让我族的所有人都堕入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深渊。”
“我们得到了复仇的力量，永恒的生命以及渴望的自由。但作为代价，我们的灵魂贩卖给了魔鬼，成为一名仍然靠着肉体取悦别人来换取生存权的魅魔。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已经被人类世界驱逐，永远堕落为恶魔。”
这一切倒和罗庇阿的猜想一模一样，对于他来说故事老套无趣，他很同情，但不为所动。
不过他也有些疑点。恶魔所需要的灵魂真的就是自己所了解的灵魂吗？
还记得当初在黑松镇，那个魔导师马修曾经惊讶过，骷髅没有灵魂，可是自己和查普曼导师地研究结果又表明骷髅也有亡魂尚存。
“被人类驱逐之后，你们生活在恶魔的世界？”罗庇阿更关心那些恶魔从哪来，如果住在地底，又为什么会从天上陨落。
“即使是在恶魔的世界当中，像我们这样出卖灵魂的低贱人类也不受待见。我们常常会被派遣到人类世界当中用肉体勾引那些自甘堕落的男人，尤其是一些掌控着一个城市财富或权力的人。”莉莉丝妩媚地说道，“例如像阁下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