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裴子衿从水里探出头，海藻般浓密的头发在她身后浮沉，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显得一双眼睛潮湿又氤氲。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在心里觉得陆珩说的太对了，她的尾巴就是很漂亮！那她就原谅他好了，她是只大度的鱼。
糖葫芦真好吃啊，海底没有这样味道的东西，海里只有无边无际的一种味道。
岸上真好，她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一顿饭，陆珩带来的东西裴子衿吃了个七七八八，等陆珩来收拾的时候，裴子衿指着糖葫芦剩下的棍子，有些话她还不是很会说，只能试探着用鲛人语问他：“这是什么味道？”
没想到陆珩听懂了，准确来说，是系统自动给他转换了语言，相当于同声翻译器。
陆珩笑着说：“外面的是糖衣，那叫甜，里面果子的味道叫酸，你刚才吃的这个叫糖葫芦。”
裴子衿点点头，又指着边上的糕点：“这个，香。”
“这是桂花糕，是不是也很甜？”
裴子衿想了想，突然发现了这两样食物的共通之处，于是眼睛又亮了亮。
“晚上还要。”
陆珩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点头。
“这些不吃了吗？”陆珩指了指那些他带来的生鲜，准备的人类零嘴糕点倒是吃完了，特意买来的海产裴子衿是一点都没动。
“不甜，不酸，不香。”她学人类的语言学得很快，是一条很聪明的鲛人。
那看来以后不用带那些海产了，陆珩点点头，收拾完这些碗筷，就拿着一本书到裴子衿身边坐好，他打算教她识字。
从书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鲛人天生学习能力出色，识字而已，应该难不倒她。
“子衿，过来。”陆珩拍了拍水潭边的石板，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裴子衿见他手里拿了一根树枝，往水潭边上的泥土上划来划去，有些好奇的靠近。
“你在做什么？”裴子衿问。
“写字。”
“字？”裴子衿趴上石头，伸着脑袋看他。
陆珩在地上写了三个字：“这是你的名字。”
裴子衿看着泥土地上三个字左看右看，“我之前就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鲛人的名字都是通过占卜得来的，用的也是鲛人的文字，这个人类的男人为什么会知道？
陆珩蹲下身，素白的禅衣铺地，眉眼皎洁，容色朗朗：“梦到的。”
“我父王说，岸上没有头发的人叫和尚，你是和尚吗？”
陆珩：“……是佛修。”
“佛修是什么？”
“修炼佛道的人。”
“佛是什么？”
陆珩薄唇微启，却是笑了：“一种信仰，但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子衿歪歪脑袋：“我父王说，你们人类生性狡诈，是真的吗？”
“我不是。”
“真的？”
陆珩看着她：“你若是不信，为什么还愿意跟我走？”
裴子衿凑近他，怂了怂鼻子：“我觉得你很漂亮，然后，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她说的是陆珩身上的檀香味，和上次遇到的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啊！”裴子衿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