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会不会有一天，你把我也忘了？”陆珩叹息着说。
裴子衿吐吐舌头：“不知道呀，我们种族的寿命很长，和这相对应的是我们的记忆很短暂，只能记得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不然要是什么都记得，那也太累了。”
“也是。”鲛人的寿命最长能达到三百年，要是真的记住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但是我会努力记住的，你是我上岸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大海照在无垠广阔的海域上，海面折射出的碎金色一样耀眼。
吃完饭，陆珩收拾好东西回来，距离裴子衿要回到水里还剩下两个时辰左右，这是她学习走路的时间。
陆珩指导她先迈出一只脚，但鲛人的骨骼天生和人类的不一样，鱼尾的用力是一个整体，现在让她分开使用确实一下子用不上劲。
“哎呀，好难呀，我不要学了。”裴子衿扶着陆珩的手，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
“不学会走路的话，是不能下山玩儿的哦。”
“你讨厌！”裴子衿气呼呼道。
这是她第二次说他讨厌了，陆珩心里叹了口气。
“山下可有很多糖葫芦啊子衿。”
“我今天一定会学会的！明天我就要下山！”
“好~”
——
但裴子衿显然没想到，鲛人族一年到头都会有不同的鲛人因为成年礼到海面上学习，以前也有很多渔民或者沿海的居民看到过，所以，就算不是捕获裴子衿也一定会捕获到其他的鲛人。
一只叫红珊的鲛人就成了这个倒霉蛋，她是一只女性鲛人，算是裴子衿的后辈，刚浮出海面就被渔民的渔网捕获住了，按照以前的惯例，渔民见是鲛人就会把她放回去，所以一开始她也并不如何惊慌，可后来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她所预料到的那样，她被关进了铁笼。
“哈哈，大哥，咱们俩的运气可真是好！没想到这段时间第一只鲛人被我们抓到了！”
“可不是么，你还真别说，这鲛人长的还真是漂亮！”
“陛下是要鲛人的鲛珠吧？那我们现在剖？”
“你傻啊！在海上剖，鲛人的血腥味一传出去，我们都别想回去了。”
“也是也是，那我们就这样交上去吧！”
红珊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这才惊恐起来：“你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大哥，这女鲛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我就能听得懂了？你管呢，把她看好了，给她点海水，别把她弄死了。”
“好嘞！”
红珊被的鱼尾变成双腿，又从双腿变回鱼尾，她被困在狭小的水箱里挣扎着出不去。
片刻之后，渔船上响起了尖锐的鲛鸣。
“啊——！大哥！这是鲛人的音波，她在传递信号！”
“快，快回岸上！只要把她送上岸，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红珊的求救还是晚了一步，在鲛人族接收到信号的时候，船只已经靠岸了。
海水可以传达鲛人想传达的各种信息，山寺上系统改造的小海池也是一样，听完贝壳里诉说的讯息，裴子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