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意味不要太明显的举动，让宋凛溪的眸光瞬间变得黯然。
他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攥紧，隐忍着那一瞬间翻涌上来的强烈的闷痛感。
“昨晚的事…”
宋凛溪艰涩的开口，原本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落寞。
“是我喝醉了，抱歉，冒犯了你。”
姜妤柒没料到宋凛溪会跟自己道歉，明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我接受，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好。”
见姜妤柒丝毫没有将门打开，跟他面对面的意思，宋凛溪苦涩的自嘲一笑，转身准备回对面房间。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刚背过身，身后的房间门突然被拉开。
宋凛溪没有回头去看，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去抱姜妤柒。
姜妤柒看着他像遭受过沉重打击后，略显颓废的身影，分外平静的开口。
“生日快乐。”
宋凛溪身形一僵，像老电影慢放一样，缓缓的，难以置信的转过身。
然而一对上姜妤柒那双无波无澜的琥珀色眸子，又仿佛有一桶冷水从天而降，把心里升起的那点微末期待和希望浇灭了。
“为…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对你，是对曾经的宋凛溪。”
这话，是对那个在她得心理创伤时，夜夜耐心安抚她的宋凛溪说的。
没能陪宋凛溪过生日，曾经也是姜妤柒心中的一个遗憾。
虽然后来他伤害了她，可正如她之前跟宋凛溪谈话时说的一样。
他的离去确实带来了伤害，但不能磨灭他为她付出过的一切。
一码归一码。
现在跟宋凛溪说句生日快乐，她倒没想着弥补自己曾经的遗憾，只是单纯觉得当初的宋凛溪值得她送出一句祝福，圆满那个时候的他的心愿。
姜妤柒没有解释，但聪明如宋凛溪，很快便了解了她的意思。
是啊，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呢？
明明如愿从姜妤柒口中听到想听的话，可宋凛溪却感觉有一把软刀子狠狠扎在心上。
一瞬间，鲜血淋漓。
他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姜妤柒对待不爱，还对她死缠烂打的人到底有多狠心。
他俩之间的羁绊，自此又少了一个。
铺天盖地的痛苦和追悔莫及跟着浮起来，充斥着肺腑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感觉连呼吸一下都很困难。
以前他是姜妤柒的偏爱，她对别人展露出的强硬的拒绝姿态，给足了他安全感。
现在他成了“别人”，成了她想要远离的前男友。
而正被她偏爱的，深爱的人，是宴淮骁。
他们还结婚了，不管他再做什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说不定还会因此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姜妤柒再度承受痛苦。
宋凛溪不想姜妤柒难过，他希望她能一直幸福，有人疼，有人爱。
即使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
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属于谁呢。
可有些事情啊，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
宋凛溪不断在心里劝说着自己，也该学着去释怀，去放下了。
但他又很清楚的意识到，他目前根本做不到。
理智和情感在疯狂拉扯间带出的撕心裂肺的疼意，让他有些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最后他还是站稳了。
那副仿佛遭受重击后变得破碎不堪的模样，看的姜妤柒呼吸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