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的预感很真实。
好像明明没有事情发生，却能知道结果一样。
但就是不死心，非要经历一遍，才能让念头通达。
看着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方玉水，李然心头微凉。
这位“叔叔”从进屋开始，李然就能感觉到一种疏离的感觉。
与他以往和方玉水接触的时候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一刻，虽然方玉水没有开口，可是李然就是有一种预感，自己担心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只不过李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方玉水亲自过来。
这几天李然一直在等着方洁跟他提一些要求，他从心底也愿意为方洁提供某种便利。
只是现在的结果，与李然的预期有着很大的差别。
坐在轮椅上，李然笑着对方玉水道。
“方叔，你这次来京都是出差？”
方玉水面色平和的看着李然，略微的点头应道。
“有点儿事过来一趟，正好来看看你。
你怎么样？”
李然自嘲着道。
“还能怎么样，就是养着呗。
到底怎么回事儿，还得等两个月才能知道。
你来的有点儿不巧，小洁刚离开没有半个小时。
要不然你们还能见一面。”
方玉水永远都是那个掌握主动的人。
听的出来李然语气中的质疑。
也没有继续周旋，沉吟了一下道。
“李然，我为什么这个时间过来，我想你应该心里明白。
不要怪我不讲人情。
不是我只看重利益，真要是如此，我当初就不会同意你和小洁在一起。
我不缺钱，也不缺人脉关系。
我就小洁一个女儿，更没有打算把小洁卖一个好价钱。
所以我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她过的好。
没有其它别的心思。”
方玉水说到这里停顿住，但平时迟钝的李然，此时却知道了方玉水没有说出的话和话里的含义。
现在这次受伤，你李然现在甚至以后，都不会是一个完好的正常人。
小洁跟了你，就算能克服一些困难，但总归是不如以往自在。
而且这个不自在，可能要跟随着她的一生。
这种情况，哪怕这个人是你李然，一个有着天才称谓的导演，方玉水做为方洁的爸爸，也不在乎。
他们方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一般的钱财地位，也还真拿不住他。
尤其是方玉水只有方洁这么一个女儿的情况下。
更不会让方洁去吃那明知道是苦果的苦。
他的愿望只是希望方洁能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生，足矣。
意思真实，却句句扎心。
有道理吗？
有。
哪个当父母的，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吃那无名的苦，受那可以避免的难。
没有道理吗？
方玉水说的也有点儿勉强。
李然只是骨折，将养好了，按医生所说，也是能和正常人一样的。
再说，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也还有感情在的。
如果自己将养好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可是这些怎么解释？
李然很想给自己反驳一句，但几千个日常用字，硬是找不到一个能表达此时自己的词。
哪怕李然前段时间给自己做足了心里预期，真当现在这个情况发生，李然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右手轻轻摸着受伤的腿，脸色很阴沉。
不过只是短短的时间，李然就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