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安葬了村民之后，三人在村里找了间屋子休息。
一夜无话。
天亮之后，三人也不敢骑圆觉寺的马，依旧三人两骑，沿着官道一路慢慢北上，经过昨夜的事情，气氛有些压抑，就连铁蔓儿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昨天与法明动手之时，杨斯年再次引动丹田之力，短暂地跨入了先天之境，如此才能瞬息之间秒杀法明。
只不过也有后遗症，现在他经脉仍旧隐隐作痛，以运气就传来强烈的撕裂感，故此他索性闭目养神，由得胯下马匹跟在另一匹马后面慢慢赶路。
半睡半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了那位说书的铁先生正在慷慨激昂地讲《柳大侠血溅狮子楼》，说到一半时便有兵丁闯入把他带走，宣布柳某某是钦犯，敢宣扬他的事迹便是与其同罪。
他仿佛又听到赵王村的人们谈论荆国与南面的雷国、云国的战争。
国主把所有的男丁都带上了战场，在沃土千里的荆南平原上，曾经有好几年只有女子和老人种田的悲惨景象。天下粮仓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这世界的道理就是弱肉强食，大顺朝时还有些遮遮掩掩，大顺灭亡之后，十二国争雄，这弱肉强食就变得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像法明这种沙门败类，背靠圆觉寺这样的大势力，早就忘了沙门戒律，不再把普通人当人，在他被杀死的时候，惊愕的不是有人敢杀他，而是居然有人为了普通的渔民去杀他。
就好比，仅仅因为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几只蚂蚁，居然就有人找上门来要杀了你给蚂蚁报仇一般，让你又惊又怒，根本想不通。
“喂！”铁蔓儿隔空对杨斯年喊道，“你在想什么呢？”
杨斯年看着这活泼的少女，心情略微好了些，强自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在想前一阵子听一位说书先生讲的《柳大侠血溅狮子楼》，真是精彩绝伦。柳大侠那样的人物，真是让人心向往之。”
铁蔓儿的嘴巴控制不住的抽搐，她神情古怪地看向柳阅微，说道：“师姐，这家伙只怕是伤的不轻，这时候了还在想着说书呢！”
柳阅微双目看向杨斯年，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轻轻闪过，过了片刻，她方才下定决心对杨斯年说道：“杨兄，如果你再使用丹田之力，只怕身体状况还会恶化。”
杨斯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铁蔓儿就夸赞这位师姐学究天人的情形来，于是问道：“在下这隐疾，确实很难治愈，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
铁蔓儿好奇问道：“什么法子？”
杨斯年说道：“第一，在死之前修炼到超凡境，到时候脱胎换骨，旧疾自愈。”
铁蔓儿撇了撇嘴，说道：“我看你虽然厉害，十七八岁就一只脚踏入了先天境，但是要修炼到超凡，成为一代宗师，那……那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时候。”
她虽然最是嘴上不饶人，但是这个话题跟杨斯年的小命有关，她居然及时刹车，换了个更柔和的说法。
柳阅微笑了笑，问道：“有第一就有第二，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杨斯年大方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可曾听说过肉太岁？”
铁蔓儿眼睛一亮，笑道：“肉太岁这东西，听说能生死人，肉白骨，难道你有法子用它给自己再造一个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