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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药王谷,来得正及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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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东珠他们来时走的是悬崖峭壁,如今下山,他们抬着萧长荆走的是下山的正道。

所有下山的出路都被夏重明封死了,即便是萧玉翀,夏重明也以‘二皇子受惊过度,失禁失魂,不宜见人为由。’将他囚在了一间屋子里。

反正他被虫子吓尿裤子的事整个先锋营的将士都看见了,所以夏重明在向皇上传送的战报中,特别详细地将此事做了说明。想必不久后,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唯一的遗憾,萧长荆被刺成重伤。

夏重明是以暗语密信的方式随战报一起送往京城。

下山的路总是走的很快,东城和南辕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抬着萧长荆下山,二十位宫中侍卫相护,在天亮前就到达了云荡山脚下的镇子。

福全看到自家殿下的样子,脸色苍白,失声痛哭。

夏东珠急切地看着刘御医,“刘御医可还有法子压制殿下体内的毒?我需要将殿下送往东屏城司马老神医那里,我所施银针只能暂压一时。”

刘御医脸色凝重地为萧长荆把脉,听了夏东珠的话,许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他拿下手,脸色悲痛欲绝,“没想殿下竟然中了‘阎王索’……”

并且命不久矣。

夏东珠抿抿嘴,神色哀伤,“刘御医既然知道此毒,可有法子暂时压制?我们日夜兼程,只需三天就能到达东屏城。‘药王谷’司马老神医半生精力都在研制此毒的解药,想必他会有些办法。”

刘御医点点头,做为太医院医正,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尽力而为,‘阎王索’虽无解,但殿下体质特殊,想必傅先生一直对他用药,若要坚持三天,老夫还是可以做到的。”

夏东珠感激,“我会配合刘御医用针,只是我一天只能对殿下施一次针,剩下的时间就要靠刘御医了。我曾见殿下病发过,神智不清,六亲不认,像头野兽,只会自残……”

“夏娘子不必说了,殿下情况危急,我们即刻上路。我会在路上为殿下配制药材。”

“多谢刘御医。”

众人匆匆上路,夏东珠和福公公守着萧长荆坐一辆马车,刘御医自己坐一辆马车,马车上塞满了药材。

北辙身上的伤并未完全好,不能骑马,他坐在车辕赶车。

萧长荆始终昏迷,夏东珠轻轻揭开他胸前的纱布,伤口不大,靠近心口,呈乌黑之色。这是匕首上的药引,引发了他体内‘阎王索’的毒,夏东珠根本不能再用剔骨剜肉的法子祛毒,因为根本没用。

萧长荆在昏迷中似乎极痛苦,一张俊脸扭曲着,汗如雨下,身子不安分地乱动,夏东珠只得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她口口声声信誓旦旦说能为他祛毒,可现在却束手无策,她赖以自信的银针拔毒之术,在萧长荆昏迷时根本不能用。

福公公两眼通红地用帕子给萧长荆擦着冷汗,他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夏娘子爷究竟是谁伤的?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福公公又不忍。

夏娘子对爷的心思并不比他们少。

只是爷中的这‘阎王索’实在太过歹毒了,傅先生寻遍天下良药,也解不了此毒。

夏东珠轻轻拿起萧长荆的手,他手紧握,一根银丝从掌中露出来,她知道他手里握着的是她碎裂的凤牌。

梅娘的匕首刺中了凤牌,幸亏有凤牌挡去了些力道,否则,诱发‘阎王素’的药引更深地刺入萧长荆体内,现在他根本就不只是昏迷,而是根本无法救治,说不定当场就会……

夏东珠根本不敢想那种后果。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即便她使出吃雷的力气,都无法撼动。萧长荆即便在昏迷中,也将凤牌握得死紧。

好像冥冥中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夏东珠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人都这样了,还将这碎凤牌拿着跟宝贝似的。

路上稍做停顿,刘御医熬好了药,要给萧长荆灌下去。可是即便在昏迷中,他也死咬着牙齿根本掰不开。

福公公哭着说,“这是爷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因时常被投毒迫害,只要他睡着或者昏迷,便紧咬牙关,什么东西都灌不进嘴里去。这是他本能的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刘御医听着唏嘘。

他看向夏东珠,“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药灌不进去,殿下就极有可能再醒不过来。”

夏东珠眼眸深深地看着萧长荆,半晌端起药碗,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对着萧长荆的嘴渡进去。

一口药全洒了出来。

刘御医叹息一声。

夏娘子对殿下可真是情深,即便再是医者,也做不到这一步。

夏东珠不厌其烦,依旧抿口药,嘴对嘴慢慢渡给萧长荆。也许是对她的气息太过熟悉,亦或是那唇齿间曾经的甜蜜,曾经深深触动着他的神经,让萧长荆本能地张开嘴。

一口药全部渡进他嘴里。

福全公公眼睛里笑出了泪,“爷将药都吞下去了。”

刘御医脸也有欣慰,叹息一声,掀开马车帘子就下了马车。

马不停蹄整整赶了一天的路,谁都没提出休息,快马加鞭前行。申时,萧长荆醒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极不正常,双目赤红,浑身带着一股邪劲,已经识不清夏东珠和福全,抱着脑袋就往马车壁上狠狠地撞。

“殿下……”

福公公撕心裂肺地呼叫。

马车外,东城、南辕和北辙都明白殿下毒发神智不清,那种痛苦,犹如魔兽,他们都曾亲眼所见。此刻他们的心,滴血般。

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将跨下的骏马抽打的更猛。

骏马以一种疯狂的劲头往前狂奔。

夏东珠紧紧抱住萧长荆,她吃雷的力气死死制住他,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温柔地呼唤。

“阿荆,要坚持住。我知道你疼,我也疼……”

夏东珠说着,眼眸不自觉通红。

“可你不能出事,我们大家都需要你,你想想青城老王妃,想想皇上,想想夏大小姐,想想三皇子……他如今愧疚的恨不能替你去死。可我明白,梅娘这一刀根本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你。因为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死……”

“阿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说过了,待回到京城,便向青城老王妃禀明,要迎我过门……我一直等着那一刻,我不想给你早早陪葬,我想陪着你开开心过完这一生……”

萧长荆根本听不见,他野兽般嘶吼着,挣不脱夏东珠的钳制,两条大长腿就将马车壁踹得咚咚响。

福公公一看,立马扑上前抱住萧长荆的腿。

却被他狠狠地踹向一边,福公公哭着又扑上来。

“殿下,你快清醒过来吧!只要你能好,哪怕让老奴替你去死也是甘愿,你自小就受此折磨,老奴实在是心疼啊!”

夏东珠嘴唇贴在萧长荆耳际,深情地低语。

“阿荆,我知道你痛,知道你身不由已,可只要你醒来,我便答应你一切要求。今生你想做的,我都陪着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萧长荆粗喘着,嘴里如野兽般悲鸣,玉冠掉落,青丝披散下来,两手抱着脑袋却慢慢安静下来。

夏东珠一喜,“殿下……”

萧长荆虚弱至极,眼眸如一泓清泉,看了她一眼,便疲累地轻轻合上眼。

“福公公,快,将我的银针拿来。”

福公公应一声,立马将银针递过来,夏东珠飞快地捻起一针就插|入他头顶百会穴,直到将萧长荆整个头部都插满银针,夏东珠才将他轻轻放到毡毯上。

她早已汗湿夹背,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整个人虚脱了般靠在马车壁上。

福公公此刻再不拿她当外人,递上一盏热水,“夏娘子喝些水,吃点干粮吧!你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谢谢。”

夏东珠接过水一饮而尽,又接过福公公递过来的干粮吃了两口,又细细查看萧长荆的情况。

见他脸色虽差,但呼吸均匀,一时应该不会再发作。

她收了针,掀开马车帘子,北辙正拼命地赶着马车。

“北辙,让东城赶马车,你进来,我为你看看伤。”

北辙摇头,固执地像根木头,“不,我无事。”

他绷着身子,冷汗涔涔,身上一股血腥之气。

东城闻言看了他一眼。

夏东珠轻轻靠在马车壁上,“北辙,你身上的伤口扯裂了,我们到了东屏城,或许还有一场恶战。孟歧和富金山正在东屏城等着我们呢!所以,你必须养精蓄锐,别再固执了。”

“吁……”

北辙吁地一声将马车停下来,他二话不说钻进马车。东城从马上跳下来,飞快坐到车辕上,扯起缰绳又将马车赶起来。

北辙钻进马车看了萧长荆一眼,也不矜持,直接褪掉了外衫,露出坚实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口。

身上一共有三处伤,最厉害的在腹部。

几乎是被宝剑一剑贯穿。

若再低一点,北辙此生再无可能结婚生子。

此刻,缠在腰间的纱布早已被血水浸染,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福公公看到了心疼至极,他嘴里咒骂着。

“该死的富金山真够狠的,待爷好了,定饶不了他。”

夏东珠脸上倒平静许多,作为大夫,这样的伤她见得多了。她仔细为北辙处理伤口换药一气呵成,又倒出一丸药递给他。

“吃了药便在马车里睡一觉,你身上的伤经不住长途跋涉。”

北辙闷着头,拿起药丸就吞嘴里,似乎极听话,身子一歪就倒在萧长荆脚头。

其实马车空间极大,是东城在镇子上特意为萧长荆准备的,即便有夏东珠和福全公公在,北辙即便平躺下也完全是可以的。

可是,他却将身子蜷缩着,占据了极少一点地方。并且极靠近马车门,以一种守护的姿势。

夏东珠抿抿嘴,并未多言,拿过旁边的一个软毯就盖在他身上。

他们在路上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三天后,果然在天亮开城门前赶到了东屏城。

因为‘药王谷’在东屏大峡谷,距离东屏城还有些距离,夏东珠知道孟歧和富金山就暗藏在东屏城打听‘药王谷’的消息,她不得不在途中对众人乔装一番。

他们扮成了商队顺利地进了东屏城。

白天在东屏城猫了一天,东城打探了些消息,然后在傍晚关城门前出了南城门向东屏大峡谷而去。

‘药王谷’的具体入口,夏东珠都交待给了北辙,南辕领着一部分侍卫前行探路,东城领着一部分侍卫断后,其余人护着马车悄然前行。

两个时辰后,他们进入东屏大峡谷谷口。

东屏大峡谷极是神秘危险,白天都鲜少有人敢进,更别说是夜间。即便夏东珠熟悉环境,他们依旧决定天亮后再进入。

萧长荆的情况还算稳定,路上几次发作,刘御医不得不给他用了些安神的药。夏东珠每次施针,堪堪能将他的毒素压制住。

仅仅三天,他整个俊气的脸形都脱了相。

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温厚的手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度,整个身体冰冷浸骨。

夏东珠白天黑夜地抱着给他暖,都暖不热。

整整三天,东城和南辕及众侍卫都累坏了,可没有一个人抱怨,因为萧长荆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相较于殿下的痛苦,他们这一路辛劳真不算什么。

人人都说青城王冷酷无情,噬杀如魔,可又有谁知,他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若再说他有不轨之心,根本就是扯淡。

一夜安然,天蒙蒙亮,众人就进入东屏大峡谷。

司马老神医的‘药王谷’就是峡谷中,世人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外面设了障眼法,用了盘龙大阵。

外公虽然是神医,但对风水之法也颇有研究,他设的盘龙阵和障眼法,虽不精妙,但一般人根本就破不了。

众人进入谷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瘴气弥漫,环境极其恶劣。

众人将夏东珠准备好的药巾掩住口鼻,即便知道路径,依旧小心翼翼地前行。

待行到一处山壁,夏东珠在山壁前转了几圈,又看看天上的日光,才在一处隐避处拍了一掌。

只听隆隆声响,山壁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堪堪能通过马车的缝隙,夏东珠手一挥。

“要快,这山壁很快就会合上。”

众人再不迟疑,心都突突跳着,飞快地穿过缝隙。

夏东珠刚穿过山壁,轰隆隆声响中缝隙就合上了。

而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致。

绿树红花,瀑布流水,成片成片的药田,简直是人间仙境。

夏东珠嘿嘿两声,“走吧!司马老神医就住在那片桃花林中。”

东城看着夏东珠,明显有许多问题要问,可殿下要紧,他抿抿嘴,什么都没说,赶着马车向前。

突然,桃花林中冒出浓浓的黑烟。其间还伴着火油的味道。

夏东珠倏地白了脸,“不好,司马老神医有危险。东城,派人守好入口,不准任何人出去。只要有人出谷,立马擒住。”

夏东珠说着,没命地就往桃花林中跑。

前世,‘药王谷’就是在一片大火中被夷为平地,外公和三个小药童被烧死了,只剩下一个在煎药时睡着的小药童被她救起。

东城对侍卫们做了个手势,有人留下守谷,其余人都抽了宝剑,严阵以待,飞快向桃花林中掠去。

桃花林中建了两栋竹楼,围了一个大院子,旁边种着各种药材。此刻有一栋竹楼燃起了大火,火势极大,眼见就要全被燃着了。

“外公……”

夏东珠撕心裂肺地喊着,也不管火势多大,一头扎进竹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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