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蒙蒙亮，顾燃被楚薇拽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打车往学校赶去。
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吃完早餐，两人踏着早自习铃声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早已全员齐整，都纷纷低头趴在桌上，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或搞小动作，就连黄建东这个疑似小儿多动症患者，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本正经的趴在那刷题。
顾燃和楚薇进来，这家伙头不抬、眼不看，权当他们是空气，显得极为专注。
此刻，虽然早自习铃声已经打响，但偶尔还能听见走廊上有学生走动、说笑，甚至是打闹，但这一切，丝毫没有对高三·四班造成任何影响。
顾燃好像故意似的，用力把椅子拉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试图唤醒这些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痴儿”，结果，除了迎来几束不善的目光，其他人都恍如未觉一般，该咋样还咋样，好像集体失聪了一般。
楚薇嗔怪的拧了顾燃腰一下，示意他赶紧乖乖坐好，别自找不痛快。
顾燃讪讪的朝楚薇一笑，连忙轻手轻脚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物理知识点精炼看了起来……
对顾燃来说，语文和英语都不用看，只需主攻物理、化学和生物即可，有时间就看看数学，没时间就算了，反正看了也是白看，以2003年高考数学难度，看和不看没啥两样。
一个小时的早自习，班主任王老师愣是连个头都没露，彻底不管了这是，可整个高三·四班却实现了高度自律，除了偶尔有人去趟洗手间外，基本没人干别的，搞的顾燃极不适应。
如果此时站在讲台看下去，整个教室整整齐齐，除了角落里有个抓耳挠腮的顾燃破坏了完美的整体性以外，一切几近于最理想的状态。
7点半，早自习下课铃打响，走廊上逐渐喧哗起来，可高三四班还是诡异一般的宁静，除了极少数人出去放风以外，其余人还原样未动。
顾燃上完厕所，硬拖着陈铭和黄建东去天台上说话。
走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顾燃从口袋里掏出烟，塞给黄建东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看着沉默寡言的黄建东，顾燃感觉快有点不认识这家伙了！
上一世的黄建东，憨厚、活泼、外向、智商欠费、贱萌贱萌的，贼可爱，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深沉、阴郁，面无表情中透着一股苦大仇深，顾燃很想拿根针给他撒撒气！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了？你是打算从现在开始适应监狱生活？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老子不习惯！”
黄建东眼睑低垂，腮帮子鼓了鼓，没说话。
一边的陈铭瞟了一眼黄建东，然后看向顾燃，好像要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顾燃那么机灵，当然看出了端倪，明白陈铭肯定知道什么，不过当着黄建东面不好说。
抽完烟，顾燃恍如无事般带着两人回教室，走半道上，推说肚子疼，让陈铭给他拿纸去……
……
天台上，陈铭和顾燃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我猜的，王老师可能跟黄建东说，他要是现在不努力，将来考不上大学，就没法跟咱一个学校，生活圈子会越差越大，慢慢没有了共同语言、慢慢就会变成陌生人……”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可能怕咱们瞧不起他，黄建东就开始玩了命的学，人也变得阴沉了……”
“还有，这小子曾说过什么‘圈层、圈层’的，说他要是不拼命，从此跟咱就不是一个圈层了……估计这也是阎王说的，就黄建东？他说不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
顾燃听完陈铭的讲述，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好气，又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