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微微挑眉，“教皇冕下？”
教皇笑了下，神色温和得不可思议：“是我。”
不可能。
她之前接触过的那个教皇，看着像是神圣端庄的神，但是周身的气场和眼神看起来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和他对视过。
他的眼神里，有无数少女在绝望嘶吼、在淤泥里挣扎、在疯狂厮杀。
他的眼睛里有地狱。
和眼前的人不一样。
如果一个人能够伪装成这样，那乔希只能感叹一声，活该自己被骗了。
教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今天，你还没有给我送小花。”
乔希每天早晚，都会抽空带一朵小白花放到他的雕像前。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给死人上坟，每天上一次坟，就能拿到相应的好感度奖励。
这几天下来，也攒了几十点，现在教皇的好感度已经有45了。
乔希眨了眨眼睛，这货不会是单纯为了花，追到她梦里来的吧？
她想了下，找了个借口：“被追赶，忘记了。”
教皇抬手掐了下她的脸，眼底有黑气流动，地狱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不可以忘记。”
乔希借机发动超能感知，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情绪。
和她之前差点儿被人鱼王蛊惑时感知到的情绪一样。
是喜欢？
乔希点了点头，眼神灼热地看着他：“不会忘记。”
幸而教皇快速松开了手，乔希眼底的灼热淡了下去。
他微微皱眉，漂亮的面容像是古希腊的完美雕像，被打上了一层柔光，俊美得令人恍惚。
乔希近距离盯着这样一张脸，甚至生出几分撒谎的内疚感。
教皇冕下垂眸盯着她：“你刚刚，有点儿不一样？”
他的神情过于神圣，任何人在面对这样一张圣洁不可侵犯的面容时，都会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羞愧。
比任何审判都要来得有效。
乔希心下一沉，抬头时却神色如常，“哪里不一样？”
教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金色的眼底眸光流动，地狱被藏在深处，隐藏得很好。
他掀了掀唇，声音低沉，像是情人在耳边暧昧的呢喃：“你刚刚的眼神，我很喜欢。”
乔希恰当地露出几分心虚，扭过头不去看他，一副少女怀春被发现了的样子。
技能不能被发现，不然她就完蛋了。
教皇深深地看着她，淡色却浓密的睫毛在金色的眼眸里洒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你是我最忠心的小信徒，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乔希点头：“是。”
教皇喉咙里滚出笑声：“很好。”
他俯身去要去亲吻乔希。
乔希脑子里莫名闪过屿泽的声音，严厉地让她不要恋爱脑，不许早恋。
她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后退。
教皇眼神一暗，将人拽住，俯身凑近：“你撒谎？”
他的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场和精神力压制。
乔希被压得无法动弹，不得不与他对视。
高高在上的神明像是在一瞬间褪去圣光加持，露出了黑色鸦羽，凄厉绝望的地狱从他的眼里蔓延出来。
方才还明亮欢快的神学院，瞬间夺走了光明，变成了一片阴森恐怖的怪诞荒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