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人甲还是有疑惑：“既然仙神之流不下凡，为何妖邪却可以现世，不合理。”
“你难道不知旱魃之类的来历？”
“只知其乃旱灾源头。”
“旱魃原为天女魃，当初神战中，护佑人族，出力良多，后失去法力，无法飞升上界，滞留人间。又因其失去法力，所过之境，皆赤地千里。大旱之下，饥馑无数，因而人人驱逐之。”
“哦，原来如此。”路人甲点点头，心道这旱魃前身也是正义的仙神之流，一朝变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人族何其薄情也。
对于人族来说，有奶就是娘，当一位曾经贡献卓着的存在变成能威胁自身生存的时候，人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这属于所有生灵具备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属于天经地义的行为，同样也没办法用道德去强行绑架。
路人甲听闻，依然存有疑虑，毕竟乡君在他心中，是神女一般的存在。
“如此，也不能说乡君是旱魃等邪物附身，谁能一口断定？”
“没人一口断定，只是其生父当众质疑，李氏又无法自圆其说。三山仙师也曾言明，须得本人亲见，或可揭破，只是她种种作为，符合种种迹象，万一就是真的？那得为祸多少人啊。”
这下路人甲的内心，终于有所动摇。
万一是真的，旱灾只需要持续个两三年，那时候人人不得易子而食？这种人间惨剧，谁愿意经历？
事关自我生存，又兼传谣者众多，以讹传讹，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哪怕李静姝曾经利民良多，一朝真若变成妖物，那也会人人喊打。
在有组织的舆情操纵下，县衙不仅不闻不问，还暗中推波助澜，舆情持续发酵，亲近者无不心惊。
李茂一家虽然深居简出，但仆人外出采购，自然会听到相关舆情，回禀之后，李茂立马有了惊惧之感，连忙找到同样深居简出的三山道人。
“仙师，最近民间舆情汹汹，形势急转直下，甚至到了有人在暗中议论喊打喊杀的地步，何至于此？哪怕小女真为妖物附身，一旦身死，那还有何意义？请仙师垂怜，务必保住小女。”
三山道人一点都不着急，安抚道：“百姓们议论纷纷，也只是凑热闹而已，些许激愤之人，尚不足以成大事。贫道务必保住小女不失，盛文勿忧。”
对于三山道人来说，的确没打算对李静姝进行人道毁灭，初衷依然是让其身败名裂。
如今她官爵被夺，身败已成，但名裂还不够，因而计划了这一出，意图彻底将其打落尘埃，永远起势不了，无法经营声望。
他自认为形势在掌控之中，自己身份特殊，专业神棍的身份，在神鬼领域的话语权极具权威，舆情反复只在他翻掌之间，因而根本不慌，一派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