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翠微山幽深寂静。
矗立在山腰的紫云观外挂着两盏灯笼，几只飞虫围着灯笼上下飞跃。
紫云观外，一抹黑影安静站在那儿许久。
不多时，道观门打开，一个小道童探出脑袋来，望着眼前浑身冷气森森的男人。
“施主请回，我们真人闭关了，三个月后方才出关，施主若有急事，烦请移步别家道观。”
“倘若我今晚非要让她出关呢？”
说话的人正是褪下太监服，换了一身黑袍的许砚。
“施主……”
还未等小道童说完，许砚唰一声抽出手中宝剑，锋利的剑刃上折射出清冷月光的寒，看得人心头一颤。
“我今日所求之事，关乎一族生死，灵素真人若算不到，便是浪得虚名，她若算到了还避而不见，放任妖孽为祸世间，便是助纣为虐，正好我屠了紫云观，替天行道！”
不用装出在宗政璎面前时的小心翼翼和磕巴，许砚字字狂妄，桀骜嚣张。
小道童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剑便已经抵到了他脖颈处。
丝毫没有停顿，许砚手腕一抬就要痛下杀手。
这时，门后突然袭来一股强力的劲风，生生将他的剑震歪了一寸。
小道童趁机往里跑，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
那股劲风力道太足，许砚不禁后退半步，顺势挽了个剑花，长剑最终回归他手上。
片刻后，一道空灵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道家清静之地，还望施主手下留情。”
许砚没工夫跟她废话，“把那妖孽的位置告诉我，否则鬼医谷不安生，紫云观也别想有人活着走下山。”
话音刚落，道观大门全部被打开，一身道袍的灵素真人走了出来，目光在许砚发黑的印堂停了一瞬，很快又收回去。
“施主请跟我来。”
察觉到对方没恶意，许砚这才收了剑，抬步跟上灵素真人，最后在一处贴着符咒的房门外停下。
“施主所说的妖孽，可是这位？”
灵素真人说着，缓缓推开房门。
门后立着一抹黑影。
许砚抬头，顺着光线望去，呼吸顷刻间顿住，先前桀骜不驯的面庞，逐渐僵滞。
——
宋青苒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江喻白的亲笔信。
信上让她两个半月以后，亲自去北齐见灵素真人。
原本是三个月，江喻白的信从北齐传到南凉，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除此之外，江喻白什么都没说。
宋青苒望着信上那一排排端正透骨的字，有些欣慰，“看来二师兄去往北齐的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
从前因为讨厌光而顺带讨厌看书的人，如今竟然都会写字了，还写的那么好看。
宁濯就坐在旁边，见状道：“最近时常下雨，路并不好走，从南凉到北齐路途又遥远，如果非要在两个半月以后去见那位真人的话，这几日便可以准备启程了。”
宋青苒穿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国。
不像上辈子，买张机票，一觉睡醒就能到，这个时代的出行，要么骑马，要么坐车，要么坐船。
再快，也得几个月的时间，倘若到了北齐再耽误些时日，一个来回就得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