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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揭穿身份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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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朕原是不信的,谢长柳是什么德性朕也清楚,朕当年敢把他放到东宫就是觉着他不过一个纨绔罢了。”

是啊,当年的谢长柳就是一个纨绔,会因为弟弟的出生而变得蛮不讲理,会撒泼打滚,会仗着东宫的撑腰而在汴京横行。

可是,当年横行霸道的少年,早死在了八年前从正阳门仓皇逃窜出去后。

谢长柳苦笑,如今在陛下面前,谢无极的身份什么都不是了,他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上来。

他能承认什么?又能否认什么,他是谢长柳,他不能否认的身份。

“当年,在朝会上,他一个人站出来,细数元艻的罪行,朕当时觉得谢邀的儿子有血性,不像他,太过软弱,以至于草草的丢了性命。”

他这一句说完,才回过目光对上谢长柳凄楚的眸子,这一次,他才把谢无极与谢长柳重合为一个人。

“你不卑不亢的对着元艻,你叫朕替你做主,你那个时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朕当时尚且都顾忌元氏的地位,你居然敢跟他叫板。”

陛下是真欣赏他的魄力,可惜。

“得罪元艻的下场不好受吧?”

哪里能好受呢,得罪了元艻,才会有元艻的赶尽杀绝,才会有对父亲的诬告,以至于押解回京的途中遭遇横祸,父母与胞弟,客死异乡。

如今旧事重提,就好比凌迟。

谢长柳膝盖软了,但背挺得笔直。

如松柏挺拔,依旧铮铮傲骨。他不置一词,全由陛下臆测一切。

“你真叫人意外,说实话,朕就算是猜测你的身份不简单,但也没有想过会是谢长柳。”

也是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元艻报复的少年,还有回来的一天。

如果不是家仇未报,或许,他就意气消沉死在当年了。

见谢长柳不发一言,陛下讥讽道:“你的伶牙俐齿今日怎么不管用了?”

换在以往,谢长柳总是不惧的,他什么时候都能有理有据,叫陛下一时都哑口无言,可如今,身份转换,谢长柳不过即将是一个阶下囚。

谢长柳听出来了陛下语气中的讥讽,他拿捏住了谢长柳,有这样一个把柄在,谢长柳还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陛下什么都知道了,换我能说什么?”

谢长柳抬头对上陛下的审视的目光,一片从容不迫。

由于谢长柳还是双膝跪地的姿势,他不得不仰望陛下。

从他的视线看去,高高在上的帝王带着盛气凌人与一股锐气。

“当年你是从汴京逃出去,转眼间换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份回来,回来寻仇?”

毋庸置疑的答案。

“是。您不也说了,得罪了元艻,下场太过凄惨,这些年抑郁不平。”谢长柳有些自嘲道,拜元艻所赐,他这一生足够潦倒。

“只是元艻?”

然陛下却是挑眉,在他看来,谢长柳的仇恨非是一人足矣,他谢家的冤屈不小,如今都还未正名,谢长柳要的,怕不只是报仇。

谢长柳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他父亲一生清白,为人正直,到死却被盖了个不明不白的罪名,身为人子,除了报仇雪恨自然也要替他洗刷冤屈,可,头等大事是寻仇。而陛下无非就是以为他所寻的仇广泛,凡是当年牵连之人都要算上,只是如此的话,他的仇这一生都怕是报不完。前前后后、上到袖手旁观的陛下,下到当初去长岷的使官,若是真要算,没有一个逃得过的。只是,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尚未被仇恨冲昏头脑,清楚的知晓谁才是他谢氏的仇人。至于正名,等他报了仇,不说求陛下,秦煦都能替他完成。

谢长柳沉下心来,时过境迁,如今就算是提及谢氏的血仇,他都能心平气静,早没有了当年的戾气。“自然,冤有头债有主,寻的是元氏的仇。”

他如今在陛下面前,除了这身世,怕是过往的底子都掏了个一干二净,也已经没有什么好继续隐瞒的了,他相信,陛下还是私底下会去查的,证实他所言不假,证实他的出现真就是为了寻元氏的仇。

他们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可殿内却独有他们两人,回声缭绕着房梁,击打着谢长柳的耳膜。

他也在赌,赌陛下是理智占上风还是暴虐占上风。

“那谢无极是怎么回事?”

他对这个身份还有待猜疑,若是谢无极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他就是把世人耍的团团转,什么无极天下,不过都是浪得虚名。

如此一想,陛下的面色就不好看,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天下的掌权者,却被人戏耍了这么久,饶是他如何理智,都无法容忍人试探他的余威。

但,谢无极这个身份可以是假的,但他谢长柳的确是拜了孔夫子为师,师从孔夫子门下,学的就是天地经纬。

若是他愿意,无极天下又有何妨。

他布局至今,除却寻仇,也是为秦煦铺路。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单薄的肩背如一棵青竹。

“机缘巧合得遇孔夫子,承蒙不弃。拜师入门,八年磨砺。”

他隐去了三年前他再入汴京寻仇的事迹,跟着秦煦下南边,庆河遇难,密谷拜师。这一段过往牵连了秦煦,这一点他还不敢拿来赌。就顺着陛下的思路,把他三年前的境遇给说成八年前出汴京后才开始的。

时间、事迹,都对得上,似乎这一刻,谢长柳所言再无半分假象。

若真是如此,一切都有了答案。

但他怎么觉得,一个人若是轻而易举的说出了他先前拼死隐瞒的,那如今所说又能有多少的真真假假呢。

他不是谢长柳,更没有眼见着他这些年的遭遇,所以,他无法苟同他的人生与目的,更别提,要信服一个对他有过隐瞒诓骗的人。

陛下思忖着,鉴于对谢长柳先前不好的印象,他保留了余下的见意。

不知是不是禁药的原因,他对香味并不敏感,直到陛下离得近了,他才闻到鼻间萦绕的龙涎香的味道。

陛下不轻不重的抬起谢长柳的下颌打量着他淡漠的脸,每一句都说的义正词严,可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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