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按医嘱，好好卧床了？”十分钟后，社区小诊所里，荣国强的朋友，一个头发全白，走一步都要抖三抖的老中医捏着荣易另外一只没打石膏的脚，一边摆弄一边说：“看看，脚踝都给搞肿了，这啊，最少得在床上多躺十天半个月的。”
“十天半个月？”荣易都惊了，他还想着今天要出去找工作呢，在床上躺这么久，还工作个鬼啊？
见荣易瞪大了两只眼睛在那儿演惊愕，老中医飞起眉眼瞥了他一下：“就你这不安生的性子，要是不好好休息，十天半月都是短的。”一边说一边又捋了捋胡子：“听说你这次回来还想给老家这边找点什么商机，是好事我就得支持，毕竟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还指望你给他指指道儿呢，来，这个药，出了小区去街上左数第二家买，连着贴几天能好地快点。
“你那是什么眼神？觉得我是药托吗？”
别看老中医人在东北，可见过的人和事却不少，写完药名抬头一看荣易那张脸，他就知道这小子在瞎想，才要数落，没想到旁边的人却比他抢了个先——
“托什么托，那家药店土霉素就卖五毛钱一包，你小时候感冒发烧你妈就是在那儿给你买的药，学东西学傻了吧，这都不记得了？”
爷爷的巴掌没有半点藏私，一下下使劲儿敲着荣易的后脑勺，荣易都怀疑再多拍几下自己要脑震荡了，为了活命，只能撇着脑袋边躲边说爷爷“你干嘛”。
“行了行了。”老中医却早看透了一切，冷眼瞧着他们，手边拿出抹布把桌案来回擦了擦：“打小就不让我摸你宝贝孙子的脑袋，这会儿还防着呢。”
那是自然。“我是他爷爷，要打也得是我打，你甭想趁机篡位，抢班夺权。”
爷爷哼着气，好歹算是停了手，“这不就是你上回要我买的那个膏药吗？早知道用这个，我就不折腾一趟跑你这来了。”
老中医听见荣国强这么说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一声：“是，下回要是窜稀你也能贴这个，感冒发烧也贴，万领贴。”
多少年的老邻居让两个老人说起话来都多了种你来我往的剑拔弩张，满腹心思只记得那句十天半月的荣易听得心烦，趁着爷爷和老中医对掐的时候，自己摇着轮椅出了诊所。
这里离小区大门其实很近的，向前走两步，就到了门外。
荣易停好轮椅，心里盘算着如果脚短时间内好不了了，他能不能就在家附近找点活儿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