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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单边脑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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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明畅的婚宴订在贵州饭店。

方艾华站在饭店门口,迎接四面八方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

今天,打扮一新的她身穿一袭拖地白色婚纱,显得光彩照人。不知有多少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漂亮女人总是让人心动流连。而新郎呢?就要找找了。

如果不时刻紧挨新娘,胸佩红花,任何穿戴整齐精神焕发的男同志都像新郎。但凡在贵阳结婚的男人都有这种体会,新郎服装样式陈旧保守,没有显着特征,如果胸前不戴朵红花,谁知道你谁啊。也就是说,胸前佩戴红花是新郎标志。要找新郎,找到那朵花就成。

戴那朵花的人在哪儿呢?

方艾华把孙明畅从人堆里拖出来,埋怨道:“哎哟,你快出来吧。”孙明畅只顾扎堆和哥儿们说话,已经让她独自接待了好几波客人。“快把花戴上吧,不然,谁知道你是新郎官啊。”

孙明畅说什么也不戴,说:“算啦算啦,来喝酒的人谁不知道我二进宫啊。别夸大目标,惹得哥儿们发笑。”

方艾华不干,“那是你,我这面还有好多朋友不认识你呢。别捣蛋啊,我可是头婚。”说罢,硬要把花给孙明畅戴上。

孙明畅皱眉拦她,说:“别弄得我难受成不成?”

方艾华说:“非戴不可的。你今天要是跟我捣蛋,小心我日后收拾你。”

孙明畅长叹一声道:“唉,苦哇……”

方艾华停下手,说:“什么意思?”

孙明畅说:“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方艾华柳眉倒立,不干了,说:“你现在说这话算怎么回事?”

孙明畅举目四望,当那么多熟人的脸庞映入眼帘时,似乎醒悟当前自己的角色和正在进行的事宜。他的喉结上下几滚,好像在把伤心往事强咽。他急速撤回眼光,拉开嘴角笑了笑,语气微软地说:“怎么,连玩笑都听不出来啊?过日子,你是不是只会撒泼哭闹,不会摆故事啊?”

方艾华笑了,打他,说:“讨厌,没正形。”

这时,吴海三过来了。方艾华救助道:“三哥,你说说他嘛,哪有这种场合不带花的呀?他好讨厌,尽和我作对。”

吴海三接过花,对她说:“交给我。你的朋友在喊你呢,快过去招呼吧。”他见方艾华跑过去,跟她那帮年轻的女孩子又说又笑,搂成一团,感慨地说:“我可真羡慕你啊,找个这么年轻的老婆。”

孙明畅不以为然地说:“这么眼馋,就换个试试呗。”

吴海三白了他一眼,把花递给他,说:“戴上吧,别扫兴,人家可是真心诚意跟你结婚。”

孙明畅情绪一落千丈,低头轻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吴海三看他的白眼仁更多了,说:“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点?”

孙明畅抱怨道:“你看我办傻事怎么不劝劝?你这家伙可真不够意思。我难受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

吴海三看着前方笔直的街道,嗓门低低地说:“滚蛋吧你。这两年你就像个疯子,叫你东你偏西,叫你上你偏下,人话一句不听。知道你对艾华不诚心,叫你不要结这个婚,你还跟我大吼大叫。知道的懂我在劝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艾华图谋不轨呢。行啦行啦,事到如今,你没得选了。艾华没什么不好,你也没什么好。也只有她傻里傻气要死跟着你。换个有思想的,你试试看?像你这号脑子有病的疯子,还有人收购不错啦,知足吧你。好好待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胡思……”

吴海三突然瞠目结舌说不下去。他的右臂被孙明畅扯拉得就快脱臼,痛得直咧嘴巴抽冷气。只听孙明畅说:“海三,看谁来了?她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孙明畅嘴张得老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眼珠子都定了。有那么几秒,他的脑袋像挨记重锤,嗡一下就大了。眼前一片白花花惨亮,四周人群没了,建筑物没了,树木没了,马路没了,汽车没了,喧闹声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一条瘦长的、令人心颤的身影,缓慢无声走来,带着一双满含怨愤的眼睛,和一张涂抹得极不真实的、诡异的脸。

孙明畅感觉窒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抓救命稻草似地抓住对方,一连串地问:“真的是你吗?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你好大的胆,居然敢请我!”闫晓梦气喘吁吁地说。她在奋力挣扎。孙明畅的手像铁钳,死死地扣住她。“你个王八蛋,快松开手吧。”

闫晓梦快哭了。见到孙明畅,她方寸大乱。来时震得头皮发麻的怒火,就像遇到倾盆雨,灭得只剩下一缕青烟。原先准备拿来突突的炮弹,一块成形的弹头都找不到了。她无法向孙明畅开火,这大出她的意料。她直后悔不该来。这跟消灭刁兰英简直是两码事!

如果不是尚存的一点意志在强撑她那软绵绵的身体,她真想就势扑进孙明畅怀里嚎啕大哭,让汹涌澎湃的泪水像瀑布般倾泻,让堆积如山的委屈淹没孙明畅,教他心疼心烂生不如死。

紧接着,孙明畅的表现就让她顾及不上自己的感受了。

孙明畅已经不看闫晓梦,他头微扬,望着远方那片灰蓝色天空,喃喃自语。那样子,就像一个正在极力回忆的二傻子。“我请你?我请你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可是你来了,这就不对了,我想不起什么时候请的你……”

闫晓梦吃惊无比,“喂——没事吧?你你你还好吧?”

吴海三抓住孙明畅,急问:“你怎么啦?”

孙明畅全身僵硬,嘴唇嚅动,目光游离,神情恍惚。

闫晓梦吓得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快来人哪!”

哗啦啦,一下涌过来好多人。方艾华奔在最前头。她使劲掰开孙明畅的手掌,打掉闫晓梦的,把自己的塞进去。“是我是我是我,我就在你身边,别紧张。大家帮我一把,把他扶到大堂里去休息一下。他恐怕太累了。”

孙明畅被扶走了。方艾华掉头就找闫晓梦。

闫晓梦此时被挤在人圈外,正手足无措地掉眼泪。

“怎么回事!”伴着方艾华尖锐的问话,众人的目光像一把把冷箭,齐刷刷地向闫晓梦射将过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吴海三想圆场,可他不知道该怎样自圆其说这个破烂场面。

方艾华毫不客气地说:“三哥,你让她自己说!”

闫晓梦哽咽半天,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把意思表达清楚。吴海三站在旁边,自始至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闫晓梦说:“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我,我原本是想给他个惊喜,好让他今天双喜临门,谁知,他,他,他听完就成那样。都怪我考虑不周,忘了乐极生悲……”

方艾华吼起来,她的涵养决定此时此刻无法冷静。“你啰唆个啥?到底怎么回事?”

闫晓梦困难地吞咽口水,“……我,我,我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今天特地来告诉他,我们在新加坡的堂伯死了,留了一大笔遗产,指名点姓要他过去继承……这么好的事,我想他听了会很高兴,谁知他刚听完就激动成成成,那样……”

方艾华百感交集地吼她,“你怎么这么糊涂?堂伯走了能随便高兴吗?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单边脑壳!怪不得你一兴奋,就把自己涂得花里胡哨小丑一样!”

大家哄笑起来。闫晓梦的样子实在可笑。她的浓妆被泪涕搅得一团糟,好好一张脸面目全非,就像一幅色彩杂乱的看不出内容的油彩画。她那滑稽而无助样子,赢来大家的同情。大家自然把她与善良的马大哈等同认识。这种人天生能够轻取别人同情。大家纷纷替她说话:

“算啦算啦,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碰到天大的好事,七筋断六筋的事常有。”

“换了是我,说不定这会儿要去医院吸点氧呢。”

“要怪就怪孙明畅,没见过像他这样心理素质极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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