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嘴唇动了动，嗓子像能冒烟一样灼热，“渴……想喝水。”
还不等高丽琴有所行动，陆沉又是抢先一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拧开杯盖递给沈清。
“手能动吗？我喂你？”
沈清尝试抬起手，可刚一用力，手臂以及手上的疼痛，就密密麻麻地传来。
他全身像被大卡车碾过来碾过去似的，不光光是皮肉痛，五脏六腑都疼得他喘不过气。
几秒钟的功夫，他白皙饱满的额头就浸出冷汗。
陆沉心疼得嗓音都哑了，“别动了，我喂你。”
陆沉一只手把沈清的脑袋往上轻轻撑抬起来，好方便他喝水，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喂他。
沈清喝了两口，因为喝得急，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高丽琴在一边看得有点愣。
陆沉这也太体贴了。
她这个当妈的都有点自愧不如。
“你说话会疼吗？”高丽琴探出头看着沈清问，一脸心疼。
沈清轻轻点头。
毫不夸张，他说话都痛。
高丽琴一堆问题，一时间便不敢跟沈清说了。
“那你继续躺着休息，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你放心。”
陆沉低低开口，语调温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沈清，连睫毛都不眨，像个机器人似的，好像身体都不属于他了。
他眼里只有沈清。
高丽琴：？？
奇了怪了，她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呢？
真的有男孩子这样照顾另一个男孩子？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不至于黏糊糊的吧。
沈清的醒来让高丽琴没那么担心了，她恢复理智，体贴道：“沉沉，十一点多钟了。你今天守了一下午，又给沈清献了那么多血，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沉这才移开视线，看向高丽琴，“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着他。”
高丽琴还想说些什么，可陆沉幽深的瞳眸像是一个黑洞，信念感很强，莫名给人带来震慑和坚韧的感觉。
就仿佛，他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
“妈，你先回去……休息，这儿……有陆沉照顾我就够了。”
沈清吃力地吐出一句话。
高丽琴犹豫了一会儿，“那妈妈先回去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是妈妈的半条命，懂吗？”
说到后面，高丽琴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她又叮嘱陆沉，“那今晚就你守着他了，有什么事，你立马跟我和你叔叔联系。”
高丽琴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清半眯着眼睛，喉结上下滑动，“我妈刚才说……你今天献血，是……献给我的吗？”
陆沉眉头轻轻拧起，声音却依旧轻柔，“不要说话。沈清。”
沈清费力地舔了舔唇。
他说话确实痛，可是好不容易醒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好无聊啊。
还不如不醒。
他现在也睡不着。
“顾……顾尘不在吗？我有事想问他。”
沈清又在说话，明明说话都吃力。陆沉心头揪了起来，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愠色。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现在先躺着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