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言一下子就哑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就垂头丧气起来。
当年他可以用流量、用舆论造势，逼着人做亲子鉴定，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被人拒绝鉴定，可是丝毫办法都没有啊。
他心中怄气，却又无可奈何，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难道要我喊人将你抬出去？”
长青眉头一皱。
“不用！”
王司言愤而一咬牙，口中的铁锈味瞬间蔓延，“我自己能走！”
他怒而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到门口忽而听到长青的声音。
“我说，假如，当初你没把那老渣男接回国，恐怕大家都会少很多麻烦吧？”
这声音带着讽刺、带着戏谑，虽然没有盛气凌人，但却直击王司言的心脏，那脚下一个踉跄，头也不回的离去。
怎能不后悔呢。这些年他无数次后悔自己多事，就让那老渣男死美国街头多好！他哪里会被那样逼迫、会被架在道德的烤架上炙烤呢。
可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弄回来了，钱也花了那么多，事业也没了。
还能怎么办 ？
难得如今有转机，当然要赶紧甩出去！
长青目送王司言匆匆离去，忽然他喊了一声。
“系统！”
系统立刻跳了出来。
“嘿嘿，这么多年了，没想到那王司言还去做鉴定，我就忘记盯着他了。”
它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工作没到位啊。”长青似笑非笑。
“哎呀，宿主，这工作跨度太长了，哪里能天天盯着他嘛，我都以为事情早完了。”
系统很狗腿地凑过来给他按肩膀。
这还差不多，长青眯上了眼睛。
正想着继续狡辩的系统：“.......”
后续的发展自然跟长青没啥关系了。
王司言坚定要起诉，然后又做了司法鉴定，结果确认没有亲子关系。
于是他要求赔偿。
可对方根本就没有钱赔。
他甚至还将当年鉴定的几家机构都起诉了，当对方都声称当时并没有错，只对当年的样本负责任，可又是十几年过去了，调查也十分困难，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倒是他与周杰祖的关系得到了确认，那就是没有关系，再也不需要花钱养老了。
至于赔偿，对方没钱，那也没有办法，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一场官司来来回回打了一年多，最后也没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王司言一脸不开心的回去了。
这些年的日子，感觉就如同一场梦，他觉得自从将周杰祖接回国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似乎就走向了不同。
在回去的火车上，他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周杰祖是秦长青的父亲，他甚至都没有参与亲子鉴定。
帮助美国流浪的老父亲与儿子团聚，让他赚了大量的流量，事业也更上一层楼。
他不需要花钱付抚养费，也没有个所谓亲爹的麻烦，更不用面对时不时直播哭诉的后妈，日子过得非常顺利。
甚至，在那件事情之后，他又做了好几件大事，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反响，得到了官方媒体的大力夸赞。
又过几年，网红事业走下坡路后，他直接选择加入了官方媒体，开起来事业的第二村。
梦中的他意气风发，一路顺遂，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挫折。
甚至，他娶的老婆也不是现在的老婆，而是某电台的一枝花，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梦中的秦长青是什么日子？好像是娶了赵小娥，后来又离了婚照顾周杰祖，甚至因为工作偶尔疏忽，还被盯着他的网友曝光上网，被大骂不孝子？！
他记得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偶尔还在网上看到那种爆料，不过当时热度已经不高了，没太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候，火车进入隧道。
哐啷一声。
他醒了。
王司言猛然睁开眼睛，他大口呼吸，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