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的人身上其实是有些肌肉的，但他实在是和“精壮”两个字相差甚远。尤其是现在蜷缩在角落里的样子，甚至让人看不出他的半点儿精神气来。
“这能证明什么呢？”
徐夫人虽也觉察到不对劲，但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他现在是个败军之人，自然如同落水狗一般。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就能证明他不是阿若赤吗？”
阿暖摇头，指了指那人的手：“你们看到了吗？他的手上有茧子。”
“嗤——”
这话引得范鹏之格外不满：“这王妃恐怕就不知道了吧？阿若部的男儿，从小就是要学习射箭骑马的。他们的手心被缰绳磨出茧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阿暖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我到底也是历亲王妃，你这点儿尊卑规矩都不懂，在皇上的面前如此放肆。如今你还不是镇北将军，若日后真是了，这没规矩的样子，你可不是要骑到皇上的头上去了？”
阿暖不是故意找事，就是看这个范鹏之不爽！
谁叫他要弹劾齐历泽呢？
人人都说，阿暖是个从溯州来的小庶女，平日里话都不敢和旁人多说一句。
范鹏之怎么会知道，阿暖竟如此伶牙俐齿？
不等他反应过来，阿暖就让人上前，将笼子里那个人的手掌心掰出来给大家看：“的确胡族的人从小就开始训练，手心和指节有茧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阿若部的首领阿若赤，我听闻他用的一手好长刀。既是要练习兵器，此人的虎口也应该有很重的茧子。我却半点儿都没有看到，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阿暖的话音刚落，在场有其他的武将，已经纷纷将自己的手心拿出来比划：“还真是，咱们的虎口都有茧子呢！不管用什么兵器，练习的时候总要使虎口。练武之人的虎口没有茧子，这才奇怪吧？”
阿暖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她每每看到齐历泽的手的时候，总能在他的虎口看到薄茧。而且他是右手用武器，但左右手的虎口因为常年练武，都有薄茧。
笼子里的人，虎口却干干净净。
皇上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甚至亲自走了下来，仔细地看着笼子里的人的手。
阿暖继续道：“我听闻，胡族的贵胄们身边，是有奴隶伺候的。他们的奴隶常年劳作，而且也会一些简单的打猎技能。所以他们的手心会有茧子，我想此人……大概便是阿若赤身边的奴隶吧？”
“就凭这个，你就断定了他的身份？”
范鹏之的声音里，都带着莫名的紧张：“历亲王妃，这个茧子是因人而异的。想来你也知道，历亲王同样是常年练武的人，他手上的茧子就只有很薄的一层。难道此人就不能是虎口长不出茧子，或者长出了以后被处理掉了吗？”
“有可能。”
既然范鹏之要掰扯，阿暖也就和他掰扯清楚：“还有一点，也可证明此人的身份。”
他让太监侍卫们上前：“你们把他的鞋袜脱了，让我看看他的小腿和脚。”
“啧！”
听闻此言，徐夫人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历亲王妃到底是女眷，怎么还巴巴地要看其他男人的脚？可真是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