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团扇也放了下来，而后对阿暖比划出了一个巴掌的手势：“多也不多，就要五千两罢了。你若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该知道，我们这些年为你的付出。”
“嘶——”
听了这个数，连府尹邱大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问宁张氏：“谁家养一个孩子，要花销五千两这么多啊？”
如今只怕整个溯州宁家的身价加起来，也不及五千两。
宁张氏却理所当然地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五千两多吗？我们宁家那能是普通人家吗？”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了起来：“吃穿用度就不说了，可不都是给她最好的？还有从小的教习先生，什么琴棋书画，这些钱也是半点儿都不能少的。若不是我们这么精心培养着，难道那远在盛京的历亲王，能一眼就瞧中了她宁晴暖做自个儿的王妃？这自然都是我们溯州宁家的功劳！”
阿暖翻了个白眼：“四婶婶还怪会邀功的。”
宁张氏自知理亏，越发大声地给自己壮胆：“怎么，你难道是要不承认吗？若没有我们，你早就不知死在了什么地方了。”
她甚至还觉得有所不满：“只要五千两，也是便宜你了的。咱们这么多年相处，就是阿猫阿狗也有些情分，这些情分我尚且不和你算了呢！”
宁张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阿暖一直没有旁的反应。
这让邱大人也产生了一种错觉：恐怕方才这位小王妃的厉害，都是在给自己壮胆，做给他们看的呢。
于是邱大人也稍稍上前，对阿暖轻咳一声：“王妃娘娘，是这样啊。您是在溯州城宁家养大的这件事，下官也是知道的。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想来这宁家问您要钱，也是应当。”
“哦……邱大人原来是帮着宁家的啊？”
阿暖对邱大人笑了笑，眸色之间天真无邪：“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不客气不客气，王妃千万不要客气！”
邱大人简直要被阿暖这笑容给迷了心神了，连自个儿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下还有些疑惑：不客气？王妃为什么要说不客气？
他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就见着阿暖的眸色倏然冰冷了下来。
和方才那可爱纯真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阿暖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了宁张氏的身上：“若我没记错，当日祖母想将我留在身边，叔叔婶婶们是并不同意的。说是我的身份尴尬，应当和我娘亲一起送到外头的庄子上去，才不至于毁了宁家的名声，有这件事吧？”
当时这事儿闹的不小，许多人都能作证。
宁张氏自然不敢不承认，却还是要狡辩：“宁家是高门大户，我们会有顾虑自然是正常。可当时不也就是说说吗？还是将你和你娘留在了宁家好生伺候着，你总不能因为一两句话，就不认这些年我们的付出了吧？”
“呵！”
阿暖冷笑：“祖母和我说过，当日是她与你们签订了文书。文书上说，我从小到大一应的支出，都从她自个儿的库里走。连我娘亲病重之事，请大夫看病的钱，都是祖母出的。如今那文书还在祖母的手里，若不然四婶婶等上几日，我叫人将文书送过来，也好让府尹大人仔细看看，这些年究竟是谁在养着我？”
邱大人本不想和齐历亲王府作对，不过是因为宁张氏说钱要到手之后，会分给他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