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是有些职业病的，她习惯在乱麻中理出头绪，想了大半晚，她更加确信了，书页间藏起来的银杏叶肯定不是柳老夫人送的。
妻子写的情话没必要这么隐秘地藏，可以大大方方地夹在书里嘛，吃早饭的时候，柳一一装作不经意地问：“爸，我爷爷是不是还挺有生活情趣的？”
柳容海想了想，说：“没有吧，就偶尔练练字，没什么其他爱好。”
柳瑜晟问：“你昨天晚上又翻相册了？我夜里回去看你灯还亮着。”
柳瑜晟住的就是柳一一后面的院子，昨天晚上他从褚苍辰那儿回去，都凌晨两点了，柳一一房里灯都还亮着。
柳一一点头，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是啊，我发现爷爷跟我想象中还挺不一样的，他很幽默，很风趣，我总觉得吧，他年轻时候都能收获几个红颜知己，”
柳容海笑了笑，“胡说，你爷爷就对你挺喜欢，他跟谁都板着张脸，哪会有红颜知己，他都不怎么应酬。”
柳一一又问：“那喜欢练字就没个笔友什么的？写写信啊，或者访友？”
柳二夫人摇摇头，笑嗔道：“这孩子，那时候哪有那些，你爷爷都去了十几年了，可不能这么议论。”
柳一一申明：“我这是怀念。就觉得他跟我挺亲的，虽然没有印象了，但是看到那些照片还是觉得很亲切。就想多了解一点嘛，妈，我记得上次你好像给我看了些首饰，是不是有一套银杏叶的？”
柳二夫人想了想，点头：“是有一套，不过是老物件了，那是你爷爷给你买的，说是给你攒的嫁妆，我给收在柜子里了，你要看，我一会儿拿给你。”
柳一一摇摇头，“不用不用，一会儿还得上班呢，我晚上回来再看。”
上班路上，都不用柳一一开口问，柳瑜晟就主动说：“不能叫红颜知己吧，应该算是挚友，听说是读书时认识的，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以前我在国外时还经常去扫墓。”
柳一一忙问：“都扫墓了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她是不是还挺喜欢银杏的？”
柳瑜晟摇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没你想的那些事。那是合葬墓，人家结了婚有丈夫的。而且在爷爷结婚后没两年就结婚了。”
柳一一更加八卦了，“你了解得还挺清楚啊？去调查过？”
柳瑜晟扫了妹妹一眼，又笑：“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好奇心，就是整理爷爷遗物的时候发现一张请柬，邀请他去参加婚礼。他也拟了张礼单，但好像没送出去，可能那时候不方便送去吧。”
柳一一靠在椅子上，她又想到了那封书页里的银杏叶，能写出那句话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挚友那么简单。没去，肯定是没放下嘛。
“哥，爷爷跟老太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柳一一又问。
柳瑜晟觉得妹妹的称呼很割裂，但还是说：“这我也不清楚，那时候不都流行相亲嘛，可能就是门当户对吧。”
柳一一点点头，又问：“你现在还每年去扫墓吗？”
柳瑜晟点头，“还要去的，每年年底吧，都会去。对了，爷爷说过，以后万一找到你，让你也去。”
柳一一觉得很奇怪，“就我们俩去吗？静和哥他们不去？”
柳瑜晟不在意地说：“那是爷爷的私交，派两个晚辈去也是尽礼数，哪有所有晚辈都去的？又不是什么亲戚。”
柳一一又问：“爷爷那个小库房，是不是只要老铁叔同意，我随时能进去啊？”
柳瑜晟笑：“随便你啦，不过去之前最好跟奶奶打声招呼，别总老太太的那么生疏，她是你亲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