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表情淡然，语气平静，就似真在与陌生人说话。
闻言，顾婉清面色一白。
那毫无感情的话语，让她不禁心中一痛。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她却察觉到了距离。
明明徐泽站在她的眼前，却又似远在天边般，变得遥不可及……
这种感觉，让顾婉清很难受，不禁鼻尖一酸，美眸中泪光闪耀。
但她克制住了。
深吸一口气，她鼓足勇气看向徐泽。
她努力笑着，却将怀中的木琴抱得更紧，如此直至良久后，她才终于开口：
“我被圣人剑势所吸引，不请自来，还请圣人见谅。”
“圣人”二字，明显带着颤音。
顾婉清也没想到。
自己与徐泽之间，有朝一日，竟要以“圣女”、“圣人”来称呼对方。
但她却不气馁。
因为她早已不敢奢望徐泽的原谅，只希望能有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就算这个机会是从陌生人开始，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圣人喜欢听琴吗？”顾婉清又问。
“曾经喜欢。”想了想，徐泽如实以告。
曾经喜欢，自然意味着现在不喜欢。
顾婉清深知这点，却是厚着脸皮问：“圣人可愿听我一曲？就一曲！”
“……”
徐泽沉默。
“我保证，弹完马上走。”顾婉清又道。
“可如今的我，对琴音没有任何兴趣。”徐泽摇头。
“……”
这次轮到顾婉清沉默了。
“圣女自便吧。”
徐泽失去了对话的兴趣，收回目光后，便是带着叶轻灵离去。
两人径直从顾婉清身旁走过，且越走越远。
从始至终，徐泽都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而就在徐泽走入古木林，即将彻底失去身影的刹那。
“铮——”
悦耳琴音自后方响起。
琴声委婉清丽，如雨露点滴，润人心田。又如风过巷道，空灵的同时，又带着丝丝哀愁。
闻声，徐泽本能止住脚步。
都说琴声如人思。
他能感受到这琴声中的情愫，也能感受到那弹琴之人的悔意。
“大师兄……”叶轻灵见状，不禁呼唤出声。
她想让徐泽不要被顾婉清所迷惑，可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口。
因为她同样能感受到，这琴声中的挽救，以及那对曾经的追忆……
“哎。”
叶轻灵幽幽长叹，觉得这一次，徐泽怕是动了原谅的念头。
毕竟，曾经徐泽对顾婉清的情意，是那般的深沉。
叶轻灵依旧认为，顾婉清是个坏女人，不配被人原谅。
可对她而言，徐泽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
短暂的沉默后，叶轻灵终道:“大师兄，不用勉强自己，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想什么呢？”徐泽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微微一笑:“走吧。”
“走？”
叶轻灵茫然眨眼，完全不知是什么意思。
毕竟刚才无论是刚才徐泽的止住身形，还是沉默，都意味着徐泽应该有某些想法才对。
看出她的想法，徐泽昂首望天，感慨着:
“我刚才只是在想……”
“果然，断了的弦就算重续，那也失去了原本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