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跟老楚年少情谊，老楚和老孟还很要好，他知道这根横梁不结实，平时都不让我挂东西在上面，就算他要自杀，也不会选这一根，不然窝棚塌了，我们藏身之所都没有，他不会的，我家老楚不是自杀！到底是谁？鸿飞，你快回来看看吧，老楚……”
方敏遭受的打击不小，哭喊着，语无伦次的。
孟雪上前，掀开老李身上盖着的薄被，拎着他胸前的衣襟将人揪起来坐下。
“小雪，你要干什么？”
老李断手断脚，还是伤患，他生怕孟雪手重，无法收场。
孟雪一把捏住老李的伤患处，既然脑袋糊涂，那就让疼痛帮他清醒一下。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念在你跟我爸妈住一块儿，我从未亏待你，吃的穿的用的，他们有的你都有，你病了，我昨天想法子跟大队长送礼请假，今天跑到县里到处找门路给你买药！
去的路上遇到一个拦路的流氓差点被人拖到树林里去，伤药是管制药品，县里医院还怀疑我是敌特，险些被抓起来。
你病了，我爸和楚叔叔轮流照顾你，他们自己都熬干了，还得轮流给你灌药，说说吧，楚叔叔是怎么死的？”
疼痛让老李没法混沌下去，龇牙咧嘴面容扭曲的呻吟。
“小雪……”
孟怀礼本来想制止，可是听到小雪说起今天的遭遇，他揪心不已。
要不是他提要求，小雪当然不用跑到县城去买药，他习惯了小雪风轻云淡的照顾，看着毫不费力的样子，都已经忘了，小雪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
魏南枝接受不了女儿遭遇了这么多，她以为一家四口，现在就孟雪过的最舒坦，没想到孟雪只是没让他们知道而已。
“小雪，你没事吧？都是我跟你爸连累你，你放心，以后你就好好在村里当知青，我们都不用你管。”
孟雪不管他们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也没大包大揽，不过是吃穿上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冻死而已。
“说不说？”
老李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那天在小黑屋被人拳打脚踢最后一棍子砸断腿的记忆又翻涌而出。
“是，是，是他们来暗杀的……”
几人都惊呆了，方敏突然大声哀嚎，悲恸不已。
孟雪早就猜到了，现在不过是证实一下。
把老李丢在地上，仿佛丢一块破抹布一般。
“就算是他们来暗杀，你是清醒的，只要你叫人，大白天他们不至于这么嚣张，说到底不过是嫉妒老楚学识比你渊博！
可是一个老楚倒下去，还有千千万万个老楚站起来，倒是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你这种性子，一辈子也研究不明白非重力运载火箭轨道公式，你就应该在阴沟里等死，发烂发臭！”
孟雪从精神上，从老李最在乎的地方打压他。
他是个学术痴呆，眼里心里只有学术，为了别人的果实不惜一切手段，当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别人的高度，他就想把别人拉下来，最好直接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