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林妍妍硬是吃出了慈禧的排场，赤璃就跟个小太监，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又擦嘴。
时不时瞅他一眼，倒还挺下饭的。
“赤璃，你进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吃饱喝足，林妍妍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不适合去伊伊家，就准备再缓一天。
顺便问他点正事。
赤璃不知道从哪砍了棵直径一米的大木墩子，正在给她掏洗澡盆。
一边掏一边傻笑，听到这话才抬起头。
“啊？哪天？”
林妍妍一阵无语，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忘了，他现在已经是堂堂9星魂兽了。
他已经达到了整个兽世，人人都想达到的高度。
兽人穷极一生追求的实力，仿佛在他身上就是个笑话，这运气，就跟开了挂似的，真的太好了吧。
林妍妍没好气的开口，“就你进阶9星的那天！”
“你不是去山涧里杀异兽了吗？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进阶的！”
“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兽人！”
赤璃这才收起了笑容，回答她的问题。
“妍妍，就是那样……进阶的啊，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兽人。”
“那天，异兽从山涧爬上来，我烧死了十几只，可仍旧有很多异兽往上爬。”
“见狼银他们撑不住了，我就……跳了下去……”
说到这时，赤璃放低了语气，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脸，见没有怒色，才继续开口。
“下面有很多异兽，我一直杀，一直杀……然后，就没力气了。”
“我以为我死了，后来，我听见你的声音，就拼了命爬起来，想去找你。”
“然后，就长出一条尾巴……进阶了。”
说着，还将那条尾巴单独拎出来晃了晃。
“妍妍，你看就是这条。”
他当然不会告诉林妍妍，那下面，整整半天的时间，他一个人，杀了将近数万只异兽。
直到魂力全部耗尽，即便燃烧血液，他也再放不出一丝火苗。
为了逃出来，他用爪子砍下异兽的头颅，直到10根爪子，全断了。
他用牙咬，用手撕，用自己的能用的所有身体部位，堆起了一座白骨尸山。
那满地的白骨，都是用他的血烧成的。
林妍妍听着这些话，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明明是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从他嘴里出来，就变得跟过家家一样。
如果没事，又怎么可能伤成那个样子，浑身上下几百处伤。
魂力耗尽晕死过去，用了部落里那么多晶石才捡回一条命。
当初，白凛在白头山进阶8星时，自己亲眼见过，兽人每进一阶，都是生死一线。
等级越高，进阶就越危险。
赤璃可是进阶了9星，那种被烈焰焚身，断骨重塑的痛苦，她想都不敢想。
他轻飘飘的一句长了条尾巴，里面，又藏了多少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痛彻心扉。
“我知道了，你继续挖盆吧。”
林妍妍没戳破他，低头缝起了兽皮裙。
心疼之余，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自己看到的，是无数异兽按照等级围成一个密集的圈，守着晕倒在圈子最中间的赤璃。
如果赤璃没说谎，那他浑身是伤晕倒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可为什么，他都奄奄一息了，那些异兽不去攻击他，而要守着他呢？
它们，在守什么？
如果说赤璃创造了异兽，那异兽就不该攻击他。
可偏偏它们攻击了，却没杀了他，还给他留了一条命。
那么多异兽，守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兽人，在等什么？
难道……
在等他进阶？
“嘶！”
脑子突然蹦出的奇怪念头，吓了林妍妍一大跳，一不小心，用骨针刺破了手指。
赤璃听见声音忙跳到床边，“妍妍，怎么了？”
见她的手指上缓缓渗出的血滴，赤璃忙拿起她的手指舔了舔，心疼又担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妍妍，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吗？”
“先别做了，闭上眼休息，我给你揉揉！”
林妍妍忙收回思绪，凑近他眨了眨眼，“好了好了，都快半个月了，早就好了。”
“我都能看清楚你有几根睫毛呢！你信不信？”
“不信？”
“那我数了啊！”
赤璃见状稍稍放下心，但还是拿走了她手里的兽皮和骨针。
“妍妍，再过两天我带你回去吧。”
“我知道你担心白凛和幼崽们，我送你到城门，我，不进去……”
“我可以每天，在城外等你。”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林妍妍的心又被扎了一下。
明明是和谐的一家人，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白凛放不下一城的兽人，更不相信赤璃。
而赤璃又被整个月光城所不容，他们三个，难道注定要分崩离析嘛……
想了很久，林妍妍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半个月，自己是守住了赤璃，可白凛和孩子们，她也是真的放心不下。
赤璃现在这么强，这次回去，自己要找白凛好好说说，看能不能让城里的兽人改变对他的偏见。
或者，就在城外建个石屋，自己带着幼崽住在中间，这样两边都能兼顾。
要是这样，他们还容不下赤璃，那就带着白冰白苏直接去桃花谷，白凛……爱来不来。
都这么久了，他也没一点消息，也不来找自己。
哼，既然城里的兽人需要他保护，那他就去当他的城主吧！
自己有赤璃，也够了！
“好，赤璃，那我们明天去伊伊家吧！后天早上就走！”
“对了，你伤重的时候，巫医说需要晶石才能救你，是部落里的兽人，拿出自己全部的晶石，才保住了你的命。”
“狼银还拿出了他们偷偷给伊伊和初心准备的80颗红晶。”
“对于我们来说，80颗红晶或许不算什么，可你知道的，现在的季节那些晶石就是兽人的命。”
“这一次，我们欠他们太多了……”
赤璃点了点头，从那天狼银带人下山涧来找自己开始，他就明白，这些兽人，是真心实意帮自己和妍妍的。
尤其是狼银，他深知自己的秘密，在自己本该变异的时候，却没有长出红纹。
甚至，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妍妍，这份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妍妍，放心吧，我会报答他们。”
……
下午，赤璃出去捕猎了。
伊伊和狼银照旧过来看她，陪她说说话。
伊伊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八卦起来。
“妍妍，昨天你可没见！那圣湖不知怎么，突然间就融化了！”
听这话头，林妍妍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忙想绕过去。
“伊伊，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啊！”
伊伊低头看了一眼，“衣服那天都烧没了，我天天……都穿这件啊？”
“妍妍，有人看见圣湖的鱼成精了！”
林妍妍刚喝了一口水，猛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