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罩很大，几乎将甘棠的整张脸都可以覆盖起来。她向下扯了些，只露出了额头和一双眼睛。
“秋子，记得今日去采购。”一门之隔，管家轻敲着这扇小门，说着。
秋子动作一僵，稳住声线，小心回复着，“好的，我知晓了，我马上出来。”
那管家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同，说完就离开了。
秋子靠在门上，心跳飞快。但莫名的，她并不害怕。
她看着甘棠的眼睛，只觉得心安，她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永远的。
采购的市集与顾家宅子离得不远，她们这些采购的女仆一般是领了银钱自己走去的。
秋子打开门，看到管家放在边上的一个小包，里面装得正是用来采购的银钱。
秋子将那包转身放进了自己的台子里，既然她们是要走了，那包钱自然也是不能拿的。
取了银钱的女仆们一个接一个都走出了大门，或是结伴或是独行，沉闷的宅子难得可以听到些许欢笑。
甘棠和秋子跟上了她们的脚步，她们两人是最迟的。
她们刚要迈步出去，在距离大门几米的地方被警卫喊住了。
“那个戴着口罩的站住。”一名警卫不断地上下大量她，神情中带着审视。
甘棠没有慌张，微微转过身体，垂下了头。
“你是哪个，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那警卫皱着眉，眼看着就要朝她们走来。
秋子站在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唇色发白，紧攥着手，担心地望着甘棠的身影。
“咳咳咳......”甘棠突然弯下腰不断地咳嗽着，持续了好几秒。
那个本来想要上前的警卫瞬间顿住了脚步，一脸嫌弃。
“我叫小枝，前段时间因为感染了风寒，同管家请了假，昨日才回来的。”甘棠的声音沙哑，露出的额头惨白。
“行了，走吧走吧。”那个警卫又退后了一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臂，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
甘棠没有说谎，宅子里原先的确有一个染了风寒请假的女仆，只不过是还没有回来罢了。
秋子小心地扶住了甘棠，两人挽着手一起走出了那扇大门。
秋子的脚早已僵住了，只是无意识地一直向前走着。知道许久之后，她们彻底远离了那座宅子，她才虚脱般得直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