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过人。
这个声音在双小忆耳中久久没有散去。
“李大夫看到我杀人了，我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向荣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想想，这件事要瞒也瞒不过去。”他说着，看向双小忆。
“所以，我打算趁这个机会说出来。”向荣继续说道。
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其实我家里还有个妹妹，她比我小很多，和我一起寄住在舅父家里。舅父家里条件不算好，但是因为我父母去世留了不少东西，都被舅父拿走了，所以他才会收养我们。”
“刚开始还好，毕竟我们不是舅父的亲生孩子，他好面子，在外面我们也都是衣着整齐的。后来舅父家的小孩，也就是我堂弟，很喜欢和我妹妹一起玩。舅父就把我妹妹当成堂弟的童养媳来养。”
向荣说着，声音越发低了。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那一步的。
印象中，那一天，妹妹在院子里哭得很大声。
他刚跟着舅父从地里回来，听见她哭，就赶紧往回跑。
她白嫩的脸蛋高高肿起，嘴角有血，衣衫凌乱。
“后来堂弟欺负我妹妹，老是抢她的东西，还不知道从哪里……”他说着，抬头看双小忆。
在看到双小忆也只有这么大的时候，嘴里的话卡在了喉咙，无法说出口。
“怎么啦？”双小忆问。
“没事，反正就是他们欺负我妹，后来他们说我妹妹去河边玩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就死了。”向荣说着，他微微有些哽咽。
他妹妹只是小，又不是傻子。
平白无故，他不相信他妹是自己掉进水里的。
“之后我每天去河边，想要找到我妹，但是没有找到，那一家人看不得我这么闲，我就每天给他们捞鱼回来。”向荣继续说道。
“最后堂弟被鱼刺卡死了，舅父舅母叫了李大夫过来看。”他说。
“这是意外啊，为什么你会说是你杀了人，还被李大夫看到了。”双小忆不解地问。
护院在旁边听着，侧目看她一眼。
这小姑娘，一点都没被这小子的故事感动到啊，反而这么追根究底。
“不，我想杀的人，不是堂弟，是舅父。只可惜，只差一点。”向荣说道。
“啊？”双小忆疑惑。
“妹妹离开后，我想要离开舅父家，想要带走我父亲母亲的东西，但是一直遭到阻拦，他们想要吞掉我父母的东西。”向荣说道，“刚好在那个时候，我从堂弟的朋友嘴里骗出了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凶手根本不是我以为的堂弟，而是舅父，他简直就是一个牲畜。”他说。
他说着，面色又变得惨白，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一团，面色痛苦至极。
“行了，你休息吧。不想听了。”双小忆摆摆手，相当随便地说道。
护院又侧目看她一眼，似乎又看不明白了。
向荣也抬头不解地看她一眼。
“你最后没能杀掉你舅父，只让他残疾了是吧？”双小忆反问。
向荣沉默。
双小忆心道，怕是给他舅父想要来点药的，被李大夫发现了。
他舅父也怕东窗事发，不敢告发向荣。
向荣就又被送走了。
这种事她不喜欢听，听得烦躁。
她前世遇到的这种破事太多了，从鸡毛蒜皮的小事积攒起来，到无法饶恕的地步。
她不知道向荣以牙还牙对不对，反正她也不是警察，管不了这种事情，干脆就不管了。
“你好好养伤吧，我们先走了，养好了再说要不要送你进衙门。”双小忆说得直接。
向荣面色也有些微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