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心里咯噔一跳，跪倒在地。
“说，是谁指使你的！”
“家主，现在…真相已经明了了啊！”顾管家道：“若是没有人指使，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饶命，家主饶命！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诺不停的磕着头。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李氏呆住了，顾家主的目光看来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噗通跪下：“家主，这件事和云柔绝对没有关系，你也知道，云柔心地善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云柔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不信她啊！”
“咳咳咳。”丫鬟搀扶着顾云柔走了出来，听到李氏这一番话，头皮发麻，幸好她及时的出来，李氏才没有说出更多对她不利的话来。
“二小姐，你为何要针对大小姐，你明知大小姐时常会带金风在外历练，还买通下人给金风下药，你安的什么心？”管家激动的说道：“大小姐虽性子淡薄了一些，但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什么——”
“你误会了……”顾云柔委屈极了，看向小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警告。
后者领悟到顾云柔的意思，心头咯噔一跳，整个人都僵了，如果她不将此事揽下来，二小姐肯定会杀了她的——
想到二小姐折磨人的手段，小诺猛然拔高声音道：“是……我干的！”
“我为二小姐打抱不平，明明二小姐这么努力了，可家主只看得到大小姐，二小姐分明也很优秀……所以我气不过。”小诺双手握紧，“我打听到大小姐每隔七天会骑金风出去，所以我就提早买了让金风发疯的药，混入草料之中……这些事，都是我干的！你们不要怪二小姐！”
小诺不断的磕着头：“都是奴婢鬼迷心窍，家主……”
“小诺……”顾云柔眼中满是茫然，“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和大姐姐是亲姐妹啊……”
“二小姐，大小姐并不喜欢你，奴婢是为您鸣不平啊。”小诺双手攥紧，她没有错过二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狠戾。
她只期盼着二小姐能够念着她一点好，不要对她的家人下手……
“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帮某些人洗脱罪名了？”顾管家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他从小看着红缨长大，知道红缨是个怎样的孩子。
至于这顾云柔，素来装得圣洁高雅，但实际上……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顾伯伯，我知道您更喜欢大姐姐，但我真的没有害大姐姐的心，但……小诺是我的丫鬟，她做的错事，我愿意承担。”顾云柔闭上了眼，娇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仿佛一朵风中飘摇的小白花。
“家主，此事的真相绝不是如此！”顾管家转眸看向顾家主：“大小姐是被陷害的啊！”
“真的是你做的？”顾家主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诺。
小诺惶恐的点点头，身形僵硬不已，就算不是她干的……也得是她干的。
“云柔，她是你的丫鬟，你管教不严，禁足一个月！不许离开云院。”
“至于她……竟敢陷害主人家，打五十大板，卖到奴隶市场。”
“家主，家主饶命啊！”
奴隶市场，是整个圣都最为残忍的地方，那里的人——地位连牲畜都不如。
被卖到那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是，父亲，云柔甘愿受罚。”顾云柔捏了捏拳头，低垂的眼闪过一抹狠戾。
“红缨……”顾家主喃喃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顾管家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家主就这么轻飘飘的带过了？仅仅是禁足一个月？
大小姐都快被何家主给打死了！如果不是大小姐的朋友及时的出手相救……
后果不堪设想。
“家主！”顾管家掀开袍子，跪了下去：“大小姐差点丢了性命，可…”
“该惩罚的已经惩罚了，还要如何？红缨那丫头……是她自己不服管教！不然也不会惹出这般祸端。”顾家主别开目光，不敢看顾管家的眼睛，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还要再失去一个吗……
他老了……
想到红缨那决绝的眼神。
顾家主忽然间心如刀绞。
“家主，你应该向红缨道歉。”
顾管家沉声道：“她该得到你的道歉，因为……你太偏心了！”
顾管家站起身，“家主，我十七岁时来的顾府，已经走过了三十个年头，我也该走了……”
“顾雍——”顾家主震惊的看向他，“就连你，也要离老夫而去吗？”
顾雍摇摇头：“家主，我并未离开，我只是觉得大小姐……受太多的委屈了，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早就把大小姐当成了闺女，所以……大小姐离开了，我想追随大小姐而去。”
他不想再看到李氏母女的嘴脸。
本来，他还抱有一丝幻想——
以为家主就算再昏头，在证据面前，也该分清黑白。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他费尽了心思调查真相，明明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可家主还是选择自欺欺人。
为了顾云柔，让大小姐受尽了委屈。
顾雍取下腰间的令牌，“家主，顾雍告辞。”
“顾伯伯。”
顾云柔上前一步，面容苍白的道：“云柔知道，你对大姐姐的感情不一般，但……我真的没有做，但是你放心，我会找到大姐姐，跟她道歉，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氏见状，拉住顾云柔的手，“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一旁的顾家主闻言，眼神微暗，他一直觉得顾云柔性子软，什么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可她在这个关头……说出这样的一般话，为什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顾家主还在犹豫的时候，顾雍已经笑出了声来：“家主，你迟早会为你做出的选择而后悔莫及。”